蔡健雅：太克制的女人，不会很红A

好久不见蔡健雅。最近一次看到她演出，是在音乐选秀节目《中国新歌声》中，担任汪峰战队的音乐导师。出场方式很特别，舞台中央拉起一圈大幕，灯光给出一个弹吉他的侧影，大幕里的她，弹唱着汪峰的经典作品《当我想你的时候》。

这首歌是汪峰写给过世的前女友筠子的。我以为不会有人能唱过原作者，但蔡健雅的演绎，真的感人。

歌曲过门时，大幕哗地落下，穿黑色蕾丝裙的蔡健雅，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安安静静地把一首悲伤的歌唱完。

B

不知有多少人熟悉她。我翻看资料，如果从第一张专辑《Bored》算起，她居然已出道18年。

她天性低调，看着同期出道的各路天后，都已回归家庭，时间在她身上好像没流动过。她这样被动的个性，在纷扰的娱乐圈坚持那么久，真心不易。

有一年，韩红去参加金曲奖颁奖典礼，在舞台上说自己今天见到了偶像，那就是蔡健雅，台下一片哗然。要知道，韩红当时是公认的内地音乐界大姐大；而金曲奖，则是亚洲规模最大的音乐奖项。

蔡健雅曾拿过三届金曲奖的歌后，无出其右。但这样重量级的得奖履历，很多歌迷并不知道。

是啊，得奖只是完成音乐作品后的一个结果，有什么必要反复提。这就是她的个性：的确努力，但不想向别人展示经历的困苦与蜕变；得到好成绩很高兴，但绝不以此为由头反复炒作。还有漫漫前路要赶，不想流连已定论的事。

C

她个性是真的酷，一点也不喧嚣，一直很清醒，只与自己较劲。这样太过克制的人，注定得不到粉丝疯狂的爱。疯狂与克制，是基因相悖的两个词。

我和她的初次相遇，是2003年那张专辑《陌生人》。那时正惨遭失恋，疯狂爱上写小说，每个四下俱静的黑夜，都一个人趴在台灯下写啊写，单曲循环着她的《无底洞》；有时丢下笔，坐到阳台上吹夜风，远处电视塔上的红灯一明一灭，眼泪就一滴一滴落下来，不发出任何声音。

耳机里，她轻轻唱着：“不过是一时脆弱让人放纵/穿梭一段又另一段感情中/爱为何总填不满也掏不空/很快就风起云涌/人类的心是个无底洞……”我在她的歌声中，拖着伤痛的躯体，从跌落的感情陷阱中一点点往上爬。

据说写这张专辑时，也是她人生很低潮的一段时期。和异地恋男友分手，出道五年，之前公司的路线并不符合她个性，创作陷入瓶颈期，想放弃，华纳一再PUSH她往前走，她躲进厕所写歌，写出《陌生人》。

我觉得蔡健雅一直都不是产品化的歌手，她唱着自己的心事，坦诚地说着自己对人生的理解。不掩饰伤口，也不跟别人抱怨委屈，难过时就独自吟唱，把啜泣的声音都埋在平静的歌声的底部。

但痛过的人都能听懂。绝望的不止你一个，都可以爬出来，大家手牵手,一起走出迷雾的森林。

D

她还有一首老歌叫《呼吸》。每次听到那首歌的前奏，都感觉自己缓缓沉入深海，第一段声线，完全是人鱼歌喉。“呼吸/我需要多一点空气/思念几乎让人窒息/沉溺漆黑无声的海底/我不能呼吸/我需要多一点勇气/说一句再见是那么容易/多久才能填满这冷清……”

每一个失爱的人，都有过一段近似溺水的岁月吧。特别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女人。普通长相，普通家世，每一点发光，都是自己使出洪荒之力争取来的。

因为没有华丽骄纵的童年，即使成年后有些许才华，但还是摆脱不了自卑的暗疾。所以每一次爱，都是郑重的付出。可付出不代表一定有回报。但最痛的时候，也不允许自己大声哭闹，因为自卑，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最开心时，也只能在心里微微欣喜一下，失去太简单，不敢随意去骄傲。

我们这样的女人，青春期一直当着壁花，所以成年后也做不好公主。最舒服的状态，就是站在幕布最边缘，认真吟唱着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淡淡的歌。

马塞尔·普鲁斯特说：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

音乐，何尝不是这样呢。

E

网络上爆出，蔡健雅又恋爱了，和一个糕点烘焙师。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甜食会给人带来幸福感。糕点烘焙师，是一个会制造幸福感的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今年上半年，的确“抛弃音乐3个月”，去法国学习甜品课程。

她说去年做新专辑《失语者》时，几乎把自己“搞死”，所以决定“必须先离开音乐去过另外一种生活”，刚好遇到三个月甜品进阶课程，马上打包行李去了数万公里外的厨房。

外人看她总是波澜不惊，其实她内心一直是与自己死磕，折磨到崩溃，最终拿出像样成品，又死要面子地举重若轻。

有个记者采访她，聊起做甜点，她说的一段话我特别喜欢。

“面粉跟水揉在一起需要时间，一开始它很烂，搞得你满手都是稀烂，但是你要相信它，给它时间发酵，慢慢变得有筋劲，你就是要一直揉，揉到它突然间变成一团像样的东西。”

我想到她两年前大红过的一首歌《达尔文》，御用词人小寒写的几句歌词：“我的青春/也不是没伤痕/是明白爱是信仰的延伸/学会认真/学会忠诚/适者才能生存/懂得永恒/得要我们/进化成更好的人……”

面粉和人生，都要慢慢揣耐心等，变成一团像样的东西，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陶妍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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