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华
叶德娴
!!!!在三位精心打造了《桃姐》的主创看来,这部老年人电影并不是要让人惧怕生老病死,不是在控诉老无所依,而是通过走进这个世界,思考岁月流逝、华发渐生之际,该如何有尊严地生活,这是需要合力解决的问题。
对话主演刘德华:---你可以花5天看秀,为何不能陪爸妈5天
快要当爸爸的刘天王,并不认为明星就一定可以以“工作忙”为借口,减少陪伴父母的机会。“实际上,我陪我爸爸妈妈的时间比我弟弟多,我爸妈就住在我隔壁,现在是他们不愿意跟我住隔壁。我常常穿着大短裤在父母家里看电视,我爸就说你坐在那里害得我朋友都不能来,打个麻将都不行,你还是待在隔壁好了。”从电影中走出来,刘德华通过这部电影能获得盛赞,跟他的“入戏”不无关系。从戏到人生,他在戏里戏外有了交集。
笔者:通常印象中明星都是空中飞人,还哪里有时间陪伴家人?刘德华:其实很多普通人是比我更忙的,我现在跟公司说每年我要有两个月的假期,我是可以的,但很多人是没有的。其实时间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你可以花5天去米兰看时装秀,为什么不可以陪爸妈5天?笔者:你会定一些规则吗?比方多久一定回家吃饭,或者一年必须陪父母旅游之类的?刘德华:以前我每年都会带着爸妈去旅行,但8年前我爸爸开刀做手术,医生说不可以出去旅行。现在8年过去了,我还跟爸爸说,医生说8年没有复发基本就是痊愈了,我们再去旅行吧。
笔者:后来去了哪里?刘德华:他说不要啊,其实我不喜欢跟你一起去旅行,我们好好地在这边吃早茶,别人一看到你就找你签名合影,搞得我们都不能好好吃个饭。我爸很可爱,我妈是那种你陪她也行,不陪她也行的,是很传统的中国女人
(笑)。
对话主演叶德娴:---如不能照顾自己,希望可以安乐死
在叶德娴的真实人生里,婚姻并不顺遂,与骑师兼电影制作人郑康业离婚后,子女也去往国外念书,继而在美加定居,一年难得见面。但无论戏里戏外,她都致力令自己活得开心。这份好心态,令她在娱乐圈耕耘了多年后,终于以一尊威尼斯影后迎来事业高峰。
笔者:《桃姐》试片后,很多观众担心年纪
大的人看这个电影会受不了。
叶德娴:年长的人通常都担心,不看都会担心,让他们看看电影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可以让他们看看,全世界的老人家都是这样的,看了后哭也好笑也好,都没关系的。
笔者:很多老人其实很抗拒住老人院,您怎么看?叶德娴:没错,我认识很多老人家,他们不喜欢转到新的环境,习惯了,好像我现在住的地方,大概30多年了,你要我转去住一个新的地方,我也不习惯的。别说老人院,就算住的是皇宫,他们也不会喜欢的。还有另外的原因,是老人很需要孩子的关注,他们说老了去住老人院,其实是希望得到你的关注,觉得自己没人照顾,老了体力也没那么好,需要人帮助。
笔者:年纪渐长后,您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叶德娴:以前我试过一年之内不用菲律宾工
人,结果我每天去看跌打(医生),而且完全没
时间看朋友了,每天都得收拾家里的东西。所以如果年轻人可以的话,还是要请一个人来帮帮长辈,不见得需要跟他们住,做兼职也好,可以减少他们的工作。
笔者:你是一个好妈妈吗?跟孩子之间的关系好吗?叶德娴:好不能讲,我是一个妈妈,是那种喜欢管人家的,喜欢给人家安排的。跟孩子之间的关系,OK吧。不过家事就不要谈了,对不起。
笔者:说实话,你害怕老吗?有觉得生老病死离自己很近过吗?叶德娴:好几年前,我就想到生老病死了,因为人不会永远那么健康。我自己是真的把之后的事情都计划好了,毕竟人再怎样健康都会退化。老是没法挡得了的,这是自然规律,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照顾我自己,连最基本的上厕所都要人家帮忙,我希望我可以安乐死,我觉得那时已经没有尊严,再活下去没有意义。
笔者:如何才能做一个活得有尊严的老人,特别是在娱乐圈还在不停工作的时候?叶德娴:尊重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了,这是自己给自己的尊严,人家怎么看你那是别人的事情。
对话导演许鞍华:到时候我多半会住老人院
导演许鞍华今年65岁,跟85岁的母亲
住在一起。开拍《桃姐》前她就已经很习惯
如何与老人相处,也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老人生活得舒服。而另一方面,她必须承认的事实是,在很多人眼里,她也正在进入老年群体。当身边的导演纷纷在讨论退休大计时,许鞍华也常常被人问道:“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还做得这么好?”因此,她通过电影还多提出一个“老年歧视”的命题。自己是老人,又有一个老母亲需要她照顾,面对“老人”话题,许鞍华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视角和理解。
谈长者:生老病死不可怕笔者:《桃姐》不是你第一次关注老年
人群体,你怎么看待老无所依这件事?
许鞍华:对,《女人四十》的时候也有
讲老人,不过是关注那些老年痴呆症,比较特别的群体,因为不太了解那个症状。这个
(《桃姐》)就是扩大到普通群体。以前我还担
心老无所依,现在不担心了,到老人院接触老人后,其实觉得生老病死不可怕。
笔者:电影里有你跟母亲的一些沟通体会在其中吗?许鞍华:如果说是喜欢弟弟多一点,那个不算是,因为我妈妈不会偏心。可是比如对于超过80岁老人的状态是怎样的,我是很清楚的,我常常要面对我妈妈嘛。
笔者:有更进一步思考如何照顾自己的母亲吗?许鞍华:嗯,还没拍戏前其实就已经要想了。我非常幸运,我妈妈没什么病痛,脑筋也还好,自己很独立。因为其实照顾老人最难的就是病痛,她都没这个问题,所以还挺好的。像我的祖母是99岁过世,到最后10年神智都非常清楚,客厅说话她在房间都听得到。
谈年轻人:年轻一代和长辈之间不可能真正平等
笔者:其实桃姐算是比较幸运的老人,这是你不希望拍老无所依的老人,还是刚好这个原著所讲的老人的确比较幸运?许鞍华:我觉得作为电影,如果真的把巨细无遗的老人的惨状拍出来,观众会受不了,根本不会去看这部戏,那就白拍了。所以要拍到这个题材让观众可以接受,他们会思考其他的问题。
笔者:老龄化问题在您看来更需要从哪个层面去解决?许鞍华:我觉得还是两方面都要平衡,如果不够资源,不够老人院住,老人的生活就很残酷。可如果没有人的关心和帮助,也会很麻烦,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对老年歧视真的是一个问题,像我自己都有一个潜伏歧视,比方我老是帮他们,总把他们当小孩,当然,这种总比恶意歧视好,可如果我们都能接受他们弱的地方,当他们是平常人,其实他们是最舒服的。像我过了60岁还在做事,我也觉得不多不少有一点潜伏的歧视在里头,也有人会说你这么老了,你怎么还会做这么好?所以对他们不好是歧视,对他们太好也是一种歧视,这就是最难的地方,即不卑不亢,对所有的东西接受。这个体会是我到了老人院后发现的,因为他们最自然的状态就是不卑不亢的,不会特别觉得自己很惨。如果我是他们,我的感觉也是希望这样。
笔者:你是否也能理解年轻人的困难所在?您希望年轻一辈怎么做?许鞍华:这其实是很难的,要在年轻人和长辈之间达到真正平等,因为他们之间不可能真正平等,我自己也很难掌握,很多时候都过火了。到最后可能是各自妥协,当然我觉得也不用希望最理想的状态,希望双方都很高兴,有时候不高兴也没关系,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谈养老:我多半会住老人院
笔者:您现在有老年计划吗?许鞍华:没有完整计划,人生太无常了,最近我都有朋友突然中风啊之类的,我觉得60岁左右很多人过不了这一关。
笔者:会害怕住老人院吗?
许鞍华:我不会选择去,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不是特别喜欢群体生活,可是如果到非常高龄,到某一个阶段肯定需要医护,但我先天来讲是会住老人院,我的状况是多半会住,所以我不妨想好一点,住老人院高兴一点。客观来说,我是觉得老人院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要把老人院的设备资源弄得更好一些。
笔者:有没有觉得身边朋友都开始讨论养老问题?许鞍华:我所有朋友都在规划了,甚至10年前都在这样说,比方买一个房子,一定要有电梯,不能爬楼梯,爬楼梯也不能超过两层;街口要有地铁站,最好有个便利店,方便买东西。
笔者:感觉您年纪越大越注重形象了?许鞍华:嗯,我也觉得是,哈哈,为什么呢?可能有个原因是我看到一些年纪大的人出现在电视上不太好看,我就会提醒自己老了反而要收拾一下才能出来,不然出来的时候就太难看了,然后这个反而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真正你做的东西就没人注意了。
我倒不是奢望人家觉得我是个美女(笑)。
谈工作坚守:现在反而坚定拍写实电影的理想
笔者:有趣的是,这部电影里还夹带了“私货”,比方你专门设计了一场戏,是讲徐克做戏骗老板投资的?许鞍华:这其实是一个技巧问题,通常我们拍电影圈的人,你以为很多彩多姿,但其实人家都觉得闷,也不喜欢看到演员演自己,惟一我看过觉得蛮好的,就是特吕弗的
《Day-for-Night,讲幕后的。所以我想办法让
Roger是监制,特别英明神武,其实这个当然是假的,不会去骗老板,像这样的戏剧转折是为了吸引观众。
笔者:徐克导演拍这段是不是还挺犹豫?许鞍华:对,他就觉得观众会不会以为我这是在现身说法怎么骗老板钱,我就说,不会的,你如果批评自己,观众会觉得这不是真的。
笔者:您怎么看大家赋予你的坚守的意义?许鞍华:我无所谓人家怎么看,很感谢给我太多正面的意义,很多时候我不是坚守,而是不懂拍其他类型的片子,我也不敢试,我只是拍一些我懂的东西。
笔者:从香港新浪潮到现在还能坚持当年理想的人是否不多了?许鞍华:我那时候还真没什么理想,我只是非常喜欢拍戏,有得拍就很高兴,觉得
如果拿奖就很威风(笑)。到现在反而真的有
点理想,如果一个片子拍得好,能给人家一些正面的能量,给一些了解的幅度,那么社会功用还是非常大的。另外人人都喜欢看到戏里反映自己的故事,隔了多年后,人家看到当时的社会状况是怎样,那也还是有保存的价值,那我就觉得不光是娱乐而是一个文化产品也是非常有意思的,那就更坚定了我
拍写实电影的意图。(张燕孙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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