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金龟换酒招待李白的典故感人肺腑,流传千古。一字之差,出了另一个典故:“金貂换酒”,主人公是晋朝时的阮孚。
这个阮孚,是赫赫有名的竹林七贤之一阮咸的儿子。
阮咸娶了自己姑姑的女婢,这个女婢又是个胡人,当时这是个惊世骇俗、备受非议的事。不过这桩超凡脱俗的涉外婚姻有了一个美好的结晶,就是阮孚,字遥集。
人都说混血儿又聪明又漂亮,这个阮孚却是个其貌不扬的主,小矬个,小眼睛,早早就谢了顶,大概就是长葛优那个模样吧。长得不济也就罢了,他又不修边幅,整天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提着个酒罐子,喝得醉醺醺,招摇过市,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子。
不过这家伙一肚子墨水,学富五斗,又是个天然的笑星,机智幽默,聪敏诙谐,逗个磕子讲个笑话张口就来,于是被皇帝召到身边,有时解解闷。官做了不少,安东参军、丞相从事中郎、侍中等等,可是他真正的爱好,一是收集木屐,二是杯中之物,钱都扔在了酒吧,按说也是个高级公务员了,还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他手里常常拿着一个黑囊,也就是现代人的钱包,可是里头总是扁扁的。有一次别人问他,这么高级的钱袋,里面装着什么呀?他说,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小钱守着,以免它太难为情了。从此有个成语“阮囊羞涩”。“阮囊羞涩”,比喻一个人,手头拮据,穷困贫乏。
他后来官做到黄门侍郎,散骑常侍,经常出入皇帝左右。到了这个位置,官帽上有一个小金貂,作为装饰,这是皇帝的赏赐,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有一次,他实在是酒虫挠心,馋得发慌,可是手头没钱,店里又不给他赊账,就把这个金貂摘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给店小二换酒。店老板一看这是个稀罕之物珍贵之物,也就收下了。
以物换酒,阮孚大概是史书确有记载的第一个。既然是第一个,就有了成语“金貂换酒”,用来说一个人旷达傲世,放纵不羁,视地位为粪土。
今天的网络时代,有一批“换客”,专门在网上搞以物换物,应该拜阮孚为祖师爷。不过他们决不干这种拿着宝贝换辣汤的蠢事,他们是要靠换物赚钱发财的。据说有一个加拿大的小伙子,运气好,从一个曲别针开始,七换八换,换到了一座三层楼的洋房!
阮孚可没这样幸运。本来拿着无价之物换取一时快感,就是天大的傻事,接着又给人捅到了纪律检查委员会,两遭弹劾,比克林顿还惨。不过他也过了关,因为有皇帝护着他。采取调离原职,委以新任的办法。
要说皇上为什么特别宠他呢,举一个例子您就明白了。
有一天皇上召他进宫,他一看地上摆了几坛子酒,也不知道哪个画匠把坛子都画成阮孚的模样,小眼秃顶,惟妙惟肖,还神态不一,阮孚过去,一本正经,对这些坛子说,“我说哥们,模样长得不好不是你们的错,可是赖在宫里给皇上添恶心,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还是跟我回家去吧。”抱起这些酒,扬长而去。皇上看着也不追赶,笑岔了气。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身边,皇上的日子添了多少乐子啊。
(凌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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