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乡愁——柏夫小说集《乡韵》读后

□马元雄

柏夫,原名郭三省,其小说集《乡韵》以家乡为基点,通过生活在黄土地上的城里人、农村人和即将进城但还沾满乡土气的一群人,歌颂赞美着黄土地的宽广雄浑。同时,睿智地审视着黄土地的难言之殇。本文试图从以下几方面分析解读《乡韵》的艺术特色。

首先,表述身处第三世界,城乡一体化进程中被割裂的难言痛楚之感。如今,全球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世界大潮。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无法回避这一态势。正如美国社会学家罗兰?罗伯森所说:“全球资本主义既促进文化同质性,又促进文化异质性,而且既受到文化同质性制约,又受到文化异质性制约。”随着工业文明的不断发展壮大,传统的农业文明已相形见绌,城镇化成为不可逆转的潮流。在城乡二元世界之外,有这样一群人存在,他们既渴望融入城市,又很难割舍乡村,尴尬地处于夹缝中的“第三世界”,诚如马克思所说:“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他们不可抑制地患上了“失语症”。《还乡》中的林根娃一种选择是读研后留校搞科研,迎娶炽热迷恋他的城里姑娘肖雨竹；另一种选择是当乡村老师解决全家困境,接纳默默守候着他的“姐姐”。何去何从?作者没有回答,而是留下“空白之页”待读者去填充,因为这个共性矛盾集中在很多生活在城市的人身上,是困扰着很多身处“第三世界”人们的心结。

其次,立足本土写作,反映寻根文学对黄土地古老文明的深深眷恋之情。在现代文学史上,不论是描写五光十色城市生活的海派小说,还是乡土本色的“山药蛋”派写作,都立足自身生活,以深有感触的环境为“原点”。柏夫的小说深深扎根于黄土地,他将黄土地比作物质上的母亲,虽然贫瘠,但她不计回报地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华夏儿女,质朴宽容的气度折射出华夏之母博大的情怀。他又将黄土地比作精神上的父亲,不被贫困压弯脊梁,伟岸地挺立着,默默地耕耘,无私地奉献,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作者将父母亲这两个“意象”巧妙地与黄土地联系起来,融入写作情境,让我们更为直观地了解博大精深的黄土地文明,而通过“意象”传递的正能量让我们的灵魂得以洗礼,被深深震撼。

再次,写作从“缩影”着眼立意,通过小人物小事件折射质朴古老的人性光辉。农村的空巢现象已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虽大多数人已进城,但农村进城子女基本处于奋斗的原始状态,于是接父母进城颐养天年几乎是空谈。而且对于老人们来说,要离开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的乡下山村无异于割断他们的魂。他们不同于年轻的子女,在外求学、务工后很快地接受新事物,融入城市的新环境。但是,城里又有他们割不断的情,他们伟大的父爱、母爱在孙辈们身上得以延续。于是,他们便会在农忙时奔波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农闲时穿梭于城里照看孙子。《离乡》中的柱子爹、娘就得往返于城乡之间、围绕在儿媳身旁,心疼着儿子,巴结着媳妇,以满足能更多地宠爱孙子的愿望。通过一家三代人家长里短的小故事,将共性化的问题融入个性视角,透射出了城镇化进程中无法回避的亲情碰撞现象。

读柏夫的小说,有一种厚重的历史之感。纵观历史,每一次不同文明的碰撞总是充满矛盾、斗争、吸纳、包容,“求同存异,异质互补”,正是这一次次的碰撞促进着历史不断前进和发展。正如作者柏夫所言:“怀着对传统乡村的怀念,也怀着对城市文明的终极理解,我们迟早要打开情感和精神的通道,在城乡对视中,最终抵达一种相生、相连、相通、相融的和谐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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