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边缘

■许含

2001年，动画电影《瓦力》获奥斯卡奖，该片讲述了未来世界机器人拥有了智慧与情感，协助迷航的人类找寻回家之路的故事。

2016年，奥斯卡最佳科幻影片《机械姬》中，高仿真机器人通过了图灵测试，进而欺骗测试他的员工，杀害了研究基地的科研人员并悄悄地混入人类社会。

同样是奥斯卡获奖作品，同样是讲述机器人与人类的关系，两部影片表达出的立意却完全不同。不难看出，时隔十五年，人类对于人工智能的看法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一边是人类强有力的助手，一边却是杀人于无形的的隐形刺客，人类不再像以前一般盲目乐观，甚而转化为一种对未知事物的畏惧，这令人不由想到莎翁名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生存还是毁灭？现代科技变革瞬息万变，从3D打印到4G时代，从智能家居到“人机大战”，从立体电影到VR视界，每一天都有新鲜事物诞生，每一天都产生着无尽的机遇。美剧《西部世界》里，人类在西部荒漠建成乐园，所有陪伴游客的员工都是人类模样的机器人，游客甚至无法分辨孰真孰假？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在网上订购一段剧情，随即便可进入一个新的世界，其中每一个角色都与真实世界无异，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你知道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早就被设计好的一部分———代人对娱乐的追求已经不仅仅被限制在被动接受外来信息，更多是体现主体与环境的互动。人们对于真实的要求越来越高，希望人为地用一块海绵擦去现实与虚拟的界限。

对待虚拟，人类该何去何从？可以说视其为洪水猛兽大可不必，虚拟与现实给人带来的远远不止于娱乐的快感，有了它，出行、购物、运输的成本将被大大地减少；天生残疾譬如无法用双眼享受世界的人，通过VR技术便可以享受与常人无异的肉体、精神体验。虚拟可以帮助人类体验从未体验过的世界。

美国影片《盗梦空间》中造梦师通过构造梦境窃取他人脑中的情报甚至植入思想，但是由于梦境太过真实，身处其间，人们甚至无法区分哪里是真实那个是梦境？以至于在现实中酿下大错，或者迷失在更深层的梦境里。

过份沉浸于虚拟只能被虚拟所奴役。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说：“人类终将毁于他们所钟爱的事物”。宛如一切梦境，纵使我们从中得到了无上的成就与快乐，我们依旧要回到现实中来，梦醒时分，又该如何？如果我们一味地沉迷于虚拟的刺激，便会成为它的奴隶，以至于毁灭。

事实上，虚拟向真实的靠近，人工智能与人类的趋同，连带而出的是一个更加深刻的问题———人之所以为人的意义。“人”与我们造出的“类人”到底有何不同？

利尔.·亚当在《未来的夏娃》中说“如果我们的神和希望都不过是科技下的产物，那么我们的爱是否也应该程序化才可以呢？”

人类与其创造的人工智能与虚拟的区别，便是在于人性以及自我创新的能力。我思故我在，正如段子手们的调侃，“α狗与李世石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李世石输了会难过，α狗却不知开心为何物”。

虚拟是现实的映射，现实为虚拟之源。人工智能也不过只是人类知识网络的集合。人类与人工智能并非不能共存，现实与虚拟也并非存有明显的界限，两者相互依存。与其人为地抹去两者的接线，不如选择立足于虚拟之上让其完善现实，用现实超越虚拟。

世界真假不过梦醒之间，人类正站在梦境边缘，找寻着那个虚拟与现实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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