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在西雅图玩雪

□杨锡龙

七月，我们一行七人来到美国西雅图一带观光。从加州旧金山到华州西雅图，约八百里的距离内一路吃喝玩乐，好不畅快。想不到最后最让我们怀念的，竟是Mt.Rainier国家公园（瑞尼耳山国家公园）的“雪球战”。谁想到七月天还有雪可以玩啊，一群游客像孩子似的尖叫嬉闹，写下人生第一页盛夏时节关于雪战的记忆。

其实，在西雅图，玩雪的景致常常是美好却不是全面实际的。

比如有一个五月，三四天前，此地气象就报告，将有大雪来临。结果当地学校如临大敌，纷纷停课或延迟一两个小时才上课。但是那天，一片雪花也不见影子。

正在大家高兴气象局警告的“五天奇寒”已近尾声时，没想到，很多很多的雪，正向华州的东西南北部全面飘袭，无声地以绵密的快速包围西雅图各城镇，让许多人措手不及。

在西雅图，假如遇到一场大雪，这座城市一定瘫痪。

因为西雅图的雨多，但雪少。

雨，是西雅图人日常生活的伴侣。即使是这样，西雅图人在雨天开车，还是像一岁小孩首次学走路一样小心翼翼。你可以想象在雪地上开车，西雅图人会是个怎样的蜗牛爬行了。一场大雪，大多数人总会被路上的冰雪吓得留在家里。唯一急着出门的是那群“被迫”停课的学生，大大小小拿着各式各样的雪橇（厚纸板也行），到邻近的坡道上，来来回回乐此不疲地，溜“雪”梯。

路过的车辆，对这群大小孩也特别纵容，乖乖地冒着车子半途踩刹车加油门可能会导致车身打转或车轮空转而行驶不得的险窘状。

就在我们遇雪的那天，当地报纸就做出一副大标题：《西雅图因下大雪，又瘫痪了》。街上几乎少有人行。短短时间内，西雅图的气温急遽下降。初雪在树荫下的坡道被车辗过结冰，在多树多山坡道的城镇里，许多上班族只好半途放弃车子，步行回家，走回公司或徒步找旅馆过夜（那个晚上，每个旅馆住满了当地人）。

虽然外来游客有些不知所措，但当地人经过了好些年的体验，对这种状况已不再懊恼了。因难得遇上一场大雪，所以市政府每一年的预算都没有增置铲雪车的闲钱。不像美东、美中部的几个州，他们的雪像西雅图的雨一样普遍，为了适应环境，各州政府几乎给一些小巷弄、小区都派了车铲雪。

那一晚，我们守在楼上，看着雪花随风飘遥，竟有一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自在。好像也听到一群老少，仍在坡道上玩雪滑行的嘻闹声。

只等两三天后，车子带着我们在碎冰上行驶，又吵又滑，那种战战兢兢再加上车身、车底黑水污泥的厌恶，方才完全将那份偷得的自在与轻笑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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