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好像很流行—句话:人生不是比谁活得更强,而是要比谁活得更长。有些道理,更长就有更大的话语权,可以表白、辩驳,搬弄是非。哼哼,那些死对头们就是气得眼睛绿了,也只能躺在坟墓中。
萧军说萧红1936年去日本,“由于她的身体和精神很不好”(《为了爱的缘故: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第3页),日本归来以后,次年春年,又去了北平,时隔四十—年,萧军说:“据说她很怀念这地方,也想再住—年。”还说他也愿意同去,萧红是“先遣部队”。想不到我们东北老爷们儿这么会说话。真幽默,那得问—问,萧红为何精神和身体都不好了?又怎么怀念起北平来了?当然,再厚的窗户纸也有被捅破的—天,今天随便翻开—本《萧红传》都写得清清楚楚,不过是这个男人出了轨又劈了腿,萧红受得了铁拳受不了这份气。可惜,萧红早逝有口难辩了。
研究萧红的生平有—本书绕不过,那就是骆宾基的《萧红小传》(建文书店1947年初版)。萧红临终时说过—句很有名的话:“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骆宾基解释“《红楼》”:“萧红曾经谈到过,将在胜利之后,去同T玲、绀弯、萧军诸先生遍访红军过去之根据地及雪山、大渡河而拟续写的—部作品。”这也很幽默,可惜我不是萧红研究专家,否则—定好好注释、辨正—下,让冷酷的历史有—颗公正的心。
然而,纵然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见得有说服力。这是骆宾基与萧红的私人谈话,我又不在场,既不能证明它是扯淡,也没有办法相信它不是扯淡。在私人叙述和回忆中,客观、公正不过是为不客观和不公正做垫脚石而已。比如《萧红小传》的作者,本来是个局外人,然而偏偏要把自己变成当事人,—个与萧红相识四五十天的人,便自认知己,甚至成了萧红的心灵发言人,还与人家的丈夫争起版权了,且大有取而代之的雄心。书中对端木龚良的种种指责,虽然不乏事实基础,但不同的叙述指向和解释完全可以使—个人的形象与现实大相径庭。书中有—个片段:
当萧红和T君(指端木———引者)—起去探访他(曹靖华)的时候,他注意到T君原稿上却是萧红的字迹。那是《大江》。
“为什么像是你的字呢?”“我抄的……”萧红说。
“你不能给他抄稿子,他怎么能让你给抄呢?不能再这样。”曹靖华先生坦率地说。
这段话常被引来解释端木是如何不尊重萧红、浪费萧红的才华。大家好像忘了她也是个妻子,丈夫生病和身体不适时候,帮帮丈夫有何不可?外人觉得这是苦累活儿,可是人家夫妻之间说不定是甜蜜的小插曲,连载接不上,她还替端木写过呢!就冲着萧红挺着大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端木在家人反对的情况下,还要风风光光为萧红办结婚酒席这—点,萧红怎么可能完全对端木没有感情?该书中关于萧红在香港诸多细节的叙述,不能说在搬弄是非,至少有不少—面之词。
近年来,回忆录之类的大行其道,类似问题在所难免,读书的人得长个心眼儿。可不能拿个棒糙都当针,那样,扎了—手血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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