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民说》看现代人格塑造

谈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令我感触良多的除了当今社会中的价值冲突和道德问题，恐怕就要数梁启超的《新民说》了，这是20世纪初梁所写的一部意在改造国民性的著作，今天读来也是发人深思的。

近代以来，中国最关切的问题就是如何构建一个现代化国家。围绕这个问题，近代先后给出了三种不同的思路。一种关注国家本身的战略设计，典型的就是洋务运动，改革的推动者把目光集中于国家本身，试图通过建立强大的军事 、教育 、科技和发达的贸易体系，来实现国家“富强”的目标；一种认为构建一个现代政府是构建一个现代国家最重要的出路，典型例子就是戊戌变法，但这场改革最终以失败告终，梁启超流亡日本。其间，梁写就《新民说》，变法和革命作了深刻反思后认为，一个国家归根到底靠的是大多数国民，而不是几个豪杰。只有民众具备了现代人格，国家才可能有现代制度的基础。因而构建现代国家的任务不是精英政治而是国民改造，是培育“新人”，这是第三种思路。梁启超所谓的“新民”，首先要树立新的以国家为目标的“国民”人格，形成现代民族主权国家认同；要实现人格的独立，除了讲私德，即个人品德修养，还需要重点培养公德，这是人在社会公共生活中的道德素养，等等。

站在现实之当下来回望历史场景，我们会发现，梁启超所主张的新民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倡导具有某种相通性，尤其是对国家的认同和热爱 、对公德的倡议，到今天仍旧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当下中国的“新民”任务，虽意在塑造现代人格，但背后的问题指向依然是如何建设现代化国家。如何在价值领域重塑规则，回应好这一核心命题，是一个大的挑战。

尤其是当前面临经济政治社会多重转型，价值观的改造成为一项纷繁复杂的系统工程。因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 、社会 、个人三个层面提出了价值诉求和目标引领。国家层面追求现代政治文明，是国家在经济 、政治 、文化和社会建设价值追求的体现；社会层面则是追求一种基于法治和市场的良性秩序；个人层面则是要重塑道德和价值在现代社会中的意义。

如何培育和践行核心价值观？有两个大的挑战。一是作为后发展国家，中国在价值层面的改革实践不是一个纯粹自然演化过程，而是一个具有精神自觉的理性设计和实践创新过程，如何把核心价值观内化为大众认同的价值自觉；二是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具有国家 、社会和个人价值领域多头并进的复杂性，如何找到内在契合点。虽然价值问题指向的是现代国家的建设，但价值观的培育最终要落到每个个体的改造上来，也就是从立人到立国的逻辑。因而，培育和践行核心价值观应该是引导每个人自我反思和参与，而非简单的无意识说教，是从个体出发进行的道德和价值实践，是自己启蒙自己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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