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忆往事,有时候不免会漾起心中的涟漪,就如我亲身经历了日寇入侵家乡那场劫难。至今想来,仍心惊胆战.....
那是一九四四年的冬未,虽说年关将近,但因日寇将入侵家乡,我所在的小镇全然失去了欢乐的气氛,仿佛被一层恐怖的大网笼罩着。我正在镇中心小学上初小二年级,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料峭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课间,我和小伙伴们只有用“挤油堆”“跳大海”等方式来驱寒取暖。那时对日寇即将入侵的威胁虽不甚知晓,但在校园里听到高年级同学传唱《朱大嫂送鸡蛋》——“朱大嫂送鸡蛋,咕打咕打咕打叫呀”之类的抗日救亡歌曲,便隐隐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放学回家,就听到大人们议论,日本鬼子快打来了,要做好疏散逃难的准备。我当时虽年纪小,不谙世事,但也记得跑行商生意的母亲说过,日本鬼打进衡阳,许多人逃难到广西。直到有一天,跟我一同上学的隔壁蔡医生的儿子都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他跟随他母亲离开了鹿寨避难去了。
时局越来越紧张,镇上人心惶惶,一些店铺已经关门,有不少住家忙于收拾行囊,准备逃离。我大姐二姐也忙于协助父亲母亲收拾行李,不日就要搬到乡下我祖父那里住。我背着小弟问父亲:“到乡下住,那我上学怎么办?”父亲沉着脸说:“日本鬼快来了,还上什么学!以后再说吧。”就这样,我们一家六口带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到了离小镇约十余里的老家金鸡村。我 外祖父、大姨妈、四姑姑等亲戚也一同到了金鸡村避难。
金鸡村就在洛清江边,与鹿寨镇隔河相望。听大人们说,日寇已入侵广西,继续南犯,说不定哪天鬼子就闯进家门,还得找更偏远的地方躲躲。
经过策划,我们家决定到远离金鸡村二十余里的麻林去搭盖草房。麻林是一座高约数十米的山峰,树林茂密,四面环山,中间的山谷较为平坦,且有清洌的小溪从中穿过,离我大姑妈家的腾连村也不远,易于取得食物的补给,确实是较安全的避难地。记得从金鸡村撤离到麻林那天,全家老小几乎所有人都派上用场,我虽七岁,也要协助叔叔牵着一头驮着两袋大米的大水牛进山。通往麻林的路,布满荆棘,蜿蜒曲折,坎坷不平,行走十分艰难,尽管如此,大家顶着呼啸的寒风,忍着饥饿,跌跌撞撞,在到达栖身之地麻林时,这里已有好几户人家住在草棚里。
我们在麻林安家不久,灾难接踵而至。日寇占领鹿寨后,便施展法西斯暴行,烧杀掳掠,无恶不做,每当夜幕降临,我们站在山头上看到鹿寨镇火光冲天,枪声大作,我们美丽可爱的家园被火海吞没了!大家心里都在滴血,都在咬牙切齿痛骂那些灭绝人性的日本侵略者!灾难并未结束,一群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有一天突然窜到麻林。我清楚地记得,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摸上了山头,他们架起了罪恶的机枪对准山谷里的民众猛烈扫射,嗒嗒嗒,枪弹声连续不断。只见我眼前的人群有的倒下,有的躲藏,子弹呼啸着在我的头顶上飞过,我吓得大声哭喊,忙顺着山坡往下滚。此时,枪声混杂着哭叫声弥漫在山谷的上空。日本鬼子扫射一阵之后,便下到山谷的难民草棚里进行抢劫。我亲眼看到,一个杀气腾腾的日本兵提着刺刀冲到谢伯伯面前,哇里哇啦大喊一阵,早已吓破胆的谢伯伯,听不懂这日本鬼的话,只死死地抓住自己手里装有细软的口袋。那个日本鬼不由分说,就上前抢他的口袋,谢伯伯一边哀求一边紧紧地抓住口袋不放。这时这个日本强盗举起刺刀狠狠地刺向谢伯伯,血流如注的谢伯伯倒下了,日本鬼抢走了他的口袋,又放火烧了草棚......这血腥的一幕,尽管已过去了七十年,但是至今仍铭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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