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费县西南边界群山之中,现在交通还不是很方便。当时父辈们之所以把家安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里不容易被人发现。然而1938年的春天,父亲和村民们正在犁地时,偶然间看见东山坡上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也没当事。待到能看清时,只见几个黄皮鬼子端着枪,嘴里不知说些什么。父亲和村民扔下农具撒腿就朝家跑,鬼子更加大声地叫喊,大概喊的是“别跑,再跑就开枪了”之类的话。父亲他们哪里听得懂,即使听懂,也不敢停,紧跑慢跑中,就听几声枪响,跑在最后的大爷倒在了地上,此时谁也不敢回头,咬着牙,更加没命地跑。
当时母亲正端水洗菜,被父亲砰的一声开门及气喘吁吁的样子吓得把盆掉在了地上,“快藏起来,藏起来!”母亲一脸惊恐,窜进屋里把4岁的我和3岁的妹妹塞到床底下。不一会儿,就听见几声砰砰的洋炮的声响,我熟悉,这是父亲的洋炮,隔壁二大爷家也传来了类似的声音。后来听父亲说,跑回家的村民们都拿出了自家的土枪洋炮,不论打着打不着,都在向有鬼子的地方射击。几个鬼子或许感觉势单力薄,最后终于撤走了,我们含泪埋葬了我大爷,也把对鬼子的仇恨埋在了心中。
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村民们天天胆战心惊地过日子。终于有一天,日本鬼子突然进犯我村,大队人马的鬼子在一个叫丘田君的鬼子大队长的带领下,进山扫荡,由于事情太急,鬼子的人马又多,村民们还没来得急拾掇起土枪洋炮,于是各家各户的劳力们便把自家的老婆孩子要么推进了地窖子,要么藏进了柴火垛。鬼子在我们村里,窜到各家各户,见鸡抓鸡,见狗杀狗,猪牛羊也遭了殃,一时间鸡飞狗叫,闹得乌烟瘴气。日本鬼子来到我家,翻箱倒柜抢粮抢物,找八路,他们把箱子里的衣物、盆盆罐罐全部摔在地上,我和我奶奶吓得蜷缩在土炕的里头,我紧紧依偎在奶奶的身后,日本鬼子冲我奶奶问:“八路的有、八路的有?”奶奶装着听不懂,摆手说:“不知道。”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鬼子便把我家里仅存的一点米面、养的几只鸡抢走了。
鬼子走后,满村狼藉,父亲和一些村民们商量,不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让日本人欺负,我们应该保护自己的家人,保卫自己的家园,于是就有了以我父亲为首的一个村民自救组织,每天有人在村子四周站岗放哨,一有情况,抓紧组织妇女儿童、老弱病残撤进山坳,所有劳力带着自家打猎用的武器,快速集合,集中火力对抗鬼子,看情况确定作战时间,等待村民转移完,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
1940年5月的一天凌晨,日军200余人对我村进行包围式的袭击,鬼子先在村东架起小炮、机枪,疯狂地向村里进行轰击、扫射。敌人来势凶猛,没来得及转移的一少半村民被堵在了村中,村民们用土枪洋炮,越是反抗,鬼子就越是打得猛烈,这些土枪洋炮最终弹尽药尽。丧心病狂的日军端着刺刀冲进村里,把村民张山民打伤后,又放火将他活活烧死;张奇的弟弟年仅六岁,母亲领着他跑出村子不远,就被日军开枪打死;鬼子在村中李大爷的院墙上,架起机枪,对没来得及撤走的村民就是一通扫射,当即就有包括我二奶奶、三婶在内的20多名村民倒地身亡,之后,日军开始放火烧屋,全村一片火海。
就在我们被鬼子赶尽杀绝的紧急关头,西山坡和北山坡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原来是驻扎在西部山坳夹屿沟里的八路军听到枪声后,闻讯赶来救援,穷凶极恶的鬼子眼看自己要被包围,就带着抢来的东西,急急忙忙向南撤退。八路军边打边追击,倒地的鬼子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村民们跟随八路痛打这些丧心病狂的鬼子,最后消灭鬼子70多人,还缴获了鬼子的一些枪炮。这次被鬼子扫荡之后,很多村民跟随八路军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
历史已经过去,我们可以把历史珍藏,我们可以不以怨报怨,但我们决不允许曾经对我们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人妄图篡改历史,更不允许历史再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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