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导演的“蛤蟆油” ◎程艳艳

《蛤蟆的油》

（日）黑泽明 著李正伦 译

南海出版公司

什么是蛤蟆油？它和日本著名导演黑泽明又有什么关系？日本的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深山里有一种蛤蟆，不仅奇丑无比，而且比其他同类还多长了几条腿。被人类抓到后，如果将其放在镜子前，丑陋的样子甚至会把它自己吓出一身油。而这种油，恰恰是民间治疗烧伤、烫伤的珍贵药材。也许正是基于这个民间传说，成为大师后的黑泽明，在晚年回首往事、书写自传时，自喻是那只站在镜子前的蛤蟆，被自己过往的种种不堪吓出了一身油，因此书名就取为《蛤蟆的油》。

相比一般的传记习惯借由他人之口来谈自己，黑泽明似乎更愿意直面自己，勇于自省与自我剖析。两种书写传记的方式，前者正如黑泽明拍摄的《罗生门》那样，真相因为众人之口而扑朔迷离，而自传，则多多少少像“蛤蟆油”传说中那只通过镜子打量自己的蛤蟆一样，少了些许虚伪和做作。书中，黑泽明从“爱哭鬼”、因脑子不灵光而在学校不受待见的童年时代说起，一直到意外跨入电影界，随后全心投入、一拍成名。导演出身的黑泽明，在讲述这些过往时，就连语言都有深深的“专业烙印”，比如场景式地一点一滴拼凑出整个童年，再比如，偶尔会使用专业术语，例如在他回顾某个事件时，会有“看起来，不把广角镜头换成望远镜头是不行了”这类语句。让人觉得生动、有趣。叙述中，他极力冲出已有成就的光环，而力求向世人还原真实的自己。所以，读完这部传记，会让我们觉得，黑泽明显然不止是个功成名就的伟大导演，更是个从小就有柔弱、胆小等各种缺点的普通人。这种直面自己不完美、丝毫不避讳曾经的不堪的勇气，值得我们学习，也是黑泽明与他这部自传的难能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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