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下的耕耘 黄明辉的肖形印创作

□齐飞

肖形印的发生大抵和花押和画像石有关。起源最早应追溯到春秋时代,和印章的形成相距不远,至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制作肖形印的作用:有“吉祥辟邪”的说法,也有“专供玩赏的艺术品”的观点,还有“很有可能是当时制作器物时所用的压印花纹的模具”的见解。而把肖形印作为纪念物、用于寄托自己的一种追忆和怀念情绪的制造,我在黄明辉的铁笔描绘中看到了这种境界。

黄明辉于书法的追求,可以理解为基因的诱导和继承的接力。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书法的坚定实践者。虽然我和黄明辉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经常见面交谈比较多的只是书法方面的知识,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操刀耕石,在毛笔和铁笔之间,寻找一个沟通和互动,只有在他自己的心灵深处才能找到答案。因为,在艺术的熏陶过程中,偶尔的灵感出现,是精神依赖的开始,最初的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终生相互对视。

为了更好地学习篆刻艺术,他决定用传统的方式拜师求学。我是参加黄明辉的拜师仪式的。在当今社会,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篆刻艺术的一种宣誓。既是态度的表达,也是真诚的体现,当然也有来自勇气的支撑。这之前,他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从他话语中,体会到了他对篆刻艺术的热爱和坚持不懈的决心。所以,我是支持他拜师学艺的。

黄明辉的老师是徐梦嘉教授。徐梦嘉是当代海峡两岸知名的文化学者、古文字学家、书画篆刻家、美学家和翻译家。早在1976年徐梦嘉篆刻作品就入选中国现代书法展赴日本展出,1982年中国书协成立后与日本书道联盟首次合办中日书法艺术展,是全国十五名入选的知名篆刻家之一。徐梦嘉的蒙师是钱瘦铁,师从于徐璞生等,而钱、徐的老师是吴昌硕。一脉相承,黄明辉可以归为海派传人或者是新浙派传人。身处篆刻大省的黄明辉,对皖派篆刻精神的理解是深刻的。在大量的临摹汉印的基础上,他潜心于皖派篆刻的研习和创作。但是,黄明辉不是一个囿于成见的人。他总是试图找到更多的学习机会,寻找适合自己的突破方向。这一次,他拜徐梦嘉为师,正是出于这一想法所做出的最后决定。

在徐梦嘉老师的指导下,黄明辉留给篆刻的时间多了,篆刻中的瓶颈自然也迎刃而解。他的篆刻技法有了明显的改变和提高。佳作频出,我也可以常常分享到他搁下铁笔后所流露出的满足和喜悦的心情。发自内心敬佩他的努力和付出。又有一日,他找到我说:基于军人出身,经过长时期的酝酿、构思并已成熟,准备着手对新中国十大元帅的肖像进行造像,以此缅怀革命先烈。为此,我略显吃惊。

用篆刻艺术表现具体人的形象,是金石味的特殊表现。徐梦嘉为星云大师造过像。历史上也有为具体人的造像,数量不会太多。由于当代审美区间的延展,为具体人造像的作品多了起来,呈现出来了别有情趣的景象,让人们目不暇接。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来楚生的佛造像,融汉画像和古肖形印为一炉,可谓别开生面、独具匠心。不论人的肖形印还是其它物种类别的肖形印,都必须满足两个基本条件,形和神的兼而得之,否则就是篆刻艺术的行尸走肉、不值一提了。这就是我为之担心的所在。

黄明辉选择为十大元帅造像,是情感的安放,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十大元帅的人物形象,人们广为熟知。单就一个“形”就很难让人普遍认同,因为十大元帅的形象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风采,在选取什么时期的影像作为造像的底本就颇令他大费心思。另外,过度对“形”的把握,往往会导致呆板和无趣；缺乏“神”的内含,又往往让人味同嚼蜡。这一点,黄明辉十分清楚。把具象和抽象两个纬度融汇为一个纬度,十大元帅肖像印在他的铁笔下,惟妙惟肖,各个生辉,金石味十足,每枚印记都敏锐地捕捉到元帅的内在气质,通过对人物面部特征特写的手法,把元帅们的思想感情流露出来,让元帅们的造像音容宛在,由不得你不睹物思人、触景生情,起到纪念和缅怀的作用。这就是黄明辉篆刻人物造像的成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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