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忙,患者也容易焦虑,难免有过激行为。
2005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副主任医师袁鼎山正在仔细地和夜班医生交接,没想到,一名腹痛患者冲上来打了他一嘴巴催他快点。袁鼎山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绪:“我是医生,我不和你争,看完病再说。”
“这位病人被确诊为肾结石。他当时可能疼得厉害,觉得不能忍受和等待,就采取过激的行为。病人事后向我道了歉。”事情过去6年了,袁鼎山记忆犹新,但他认为那只是极个别现象。“毕竟他们是病人,我们只能努力去适应。委屈不是常态,更多是急诊医生的价值感。”
也许,医生用自己绷紧的神经在患者的生死存亡中搏击,格外有成就感,而外人未必能理解。
2006年12月22日中午,产妇张某在乡镇医院生产过程中突然昏迷,子宫流血不止,胎儿也卡在产道内,被紧急转送通大附院急诊室。
罕见的突发性羊水栓塞,死亡率极高。临时围成的产房内,医务人员紧急对母子进行抢救。可孩子出来时没有呼吸,只有微弱的心跳,全身苍白,嘴巴、手心及脚底都是紫的,浑身是污浊的羊水,鼻子、嘴里都是粘液。
道德视点点视□新华社记者朱旭东信任与依赖
在急诊科,医者常与死神不期而遇,生死之间,狭小的空间浓缩着人生百态。通大附医急诊科100多名医护人员,每日在焦躁不安的氛围里,全力抢救病人。
11月8日15时左右,在不到15分钟的时间里,“120”陆续送来3位病人,脑血管意外、外伤、重度醉酒。抢救室里顿时紧张起来。
“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方法把病情诊断清楚。”急诊科医师祁雷说,“由于送急诊的危重病人特别多,医师对病人的处理和观察难免有疏漏,但护士会及时提醒,把医疗隐患降到最小。”
每位病人入院5分钟左右,吸氧、建立静脉通道、生命监测工作已经实施。“医生特别信任我们,他们认为我们执行的每项医嘱都会及时、到位。”急诊科护师李晓青说。
这份医护信任的源头,来自于急诊科两位当家人——温文尔雅的科主任黄中伟和风风火火的护理总长崔秋霞。黄中伟强调“医护人员围着病人转”,包括从“120”救护车上主动接病人、多科医生集中处置危重病人、陪送危重病人送检送入院等。崔秋霞强调“以身作则”,急诊病人井喷时、输液高峰时,她一定会出现在抢救现场或配药台前,所以她的额头上总微微渗着汗珠。
在这里,护士忙得像穿行在蜂房内的蜜蜂,脚不沾地地滑行。在此进修的护士石海萍发现:“这里当班护士都不带手机,她们没时间打电话或发短信……”
“这里让我们感觉有人管,有人问,来了心里就安了。”病人家属李女士说。
不管哪里忙,医生护士都会自觉地过去支援,就像战士听到枪响一样,互助已成为急诊科的习惯,不需要调度。“急诊是一个大团队,压力、矛盾、风险不可回避,我们必须抱团才能应对。”崔秋霞说。
妇产科副主任汤春辉毫不犹豫地给孩子做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全然没顾及新生儿身上的羊水、胎粪、胎脂等脏物。因缺氧太久,婴儿最终不治,但张某在近70名医护人员的抢救下,5小时后脱离了危险。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要对得起每个病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汤春辉说。榜样与自我
在南通大学医学院人体标本陈列室,一具由206块骨骼组成的人体骨架让来访者肃然起敬。“他”望着前方,右手弯在胸前,仿佛还握着手术刀。“他”就是曾任通大附院代理院长的夏元贞教授。
“我要让大学生摸着我的骨骼,走进医学神圣的殿堂……”17年前,老人在弥留之际,留下这样的遗嘱;如今,老人早已驾鹤西去,但他依然“站”在教室内。老人把自己近60年的医学生涯,连同自己的身体,全部捐给了医学事业。
今年9月24日,带病坚持给患者做完两台手术后,江振华自己也被送进病房。医院发现他因积劳成疾,受戊肝病毒感染,造成暴发性的肝衰竭。没多久,江振华就陷入昏迷。一位网友说:“很多人都说医生医德不好,现在医患纠纷也很多,但江医生让我看到,白衣天使仍在人间。”
经过两个月的抢救和治疗,江振华目前已基本康复。他醒来与身边护士说起的头几句话,就问到他最后一台手术病人的情况。记者着实无法理解,在他昏迷“神游”的那一个月,是否一直在牵挂着患者的安危?
记者事后询问南京一家三级医院的朋友:急诊医生真的那么纯粹吗?他明白我的所指,坦然地说:“急诊医生没有收受红包拿回扣的空间和时间,他们是和死神赛跑的人。”
【记者点评】:有幸在通大附院看到了一群纯粹的急诊医生,相信很多急诊医生都如此纯粹。最好,所有的医生,都是纯粹的。
(新华社南京11月24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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