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家的小孩

我所租住的房子是临街的商铺房，房东是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妇。他们的儿子常年在外，是一对“空巢老人”。平日里，除去他们老两口外，家里还有一位“小人物”，也就是他们的孙子。租住时间长了，我和他们也就熟识了。有时，他们会喊我一起吃饭。

每每提及他们的小孙子，老两口便会笑得合不拢嘴，无休止地对我讲着孙子成长的点点滴滴。

小孩也和我混得颇熟。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上小学一年级，知道他心中自认为“很重要的秘密”。感觉他就是我孩提时代活生生的翻版。

且说这孩子。今年五六岁，脏兮兮的小手，脖子上的污垢像是自行车的外轮胎一样，衣服总不干净，一天换两套也如是。他的裤子老是提不起来，他喜欢我帮他提裤子时拽着裤腰将他一同提起；他还时不时地将左脚的鞋子套在右脚上，或者蹬着大人的鞋子屁颠屁颠的一摇一晃，活脱脱的像只小企鹅。

别看他可爱，“脾气”却不好，整天讲一些骂娘的话，还会时不时地给大人弄出一些乱子来，惹得俩老人成天提心吊胆的。

家里的哈巴狗产了三只小崽子。这几天刚出窝，于是，他便日日领着一帮小伙伴前来捉弄，一会顶在头上，一会装进肚兜，弄得小狗嗷嗷直叫。我吓唬他说：“狗妈妈看见会咬你的。”没想他故作一副不屑的神情指着墙下一笼子说：“早都被我关进笼子了”。说完便挑衅式的在笼子前作践起小狗来。惹得母狗爬在铁网上凶叫不已。

一日，我正要出去，看见他把衣服披在身上，两只袖子一甩一甩的，俨然一个小混混；更出奇的是他嘴里还唱着当下网络流行歌曲《伤不起》，虽然词是错的，但他却眯着眼睛很陶醉，就像我小时候拿着玉米棒当麦克唱《纤夫的爱》一样。他的这个举动，差点没笑晕我……

在我的印象里，孩子好像都喜欢吃一些膨化食品，他也不例外，手里整天拎着一些廉价的“垃圾食品”；有时也会缠着我让我给他买吃的。

那天中午，我看见他和一位女同学追逐嬉闹。回来故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他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看着我说：“你才喜欢呢，她长得又不漂亮”。我又问：“那你将来想讨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呢？”他挠挠头想了一会

说：“芭比娃娃”。呵呵，这回答虽然略显幼稚，

但至少证明，现在的孩子绝对要比我们小时候

要早熟，抑或说开放。

我上小学那会，经常和同桌小姑娘吵架闹

别扭，课桌上用小刀在中间

画出一条彼此不能越界的

“三八线”。甚至交作业时

也不和女同学放一块。写

大楷时会把前面女同学的

辫子给拽到墨盒里泡一阵，

然后松手，任由蘸满墨汁的

长辫子在女同学的衣服上

刷出一道又一道的墨痕。

直到人家哭着告完老师，等

我的手掌上挨完老师的板

子才肯罢休。有时候，也会

在家门口的空地上翻跟头，

并且接连不断地翻它六七

个。停下时，晕的脚都站不

稳，像长跑完的小牛犊一样

喘着。这时，若有哪位路人经过喝彩一声，我就又一股脑的撅着屁股将双手抵在地面上开始了下一轮的翻滚，现在想来也不免会有哗众取宠之嫌。诸如此类的事，我想，如今的小孩是无法体会到那份快乐的！

现今，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年纪了，再也不会像个小野人一样整天从早到晚的疯耍。房东家的孩子，倒让我回想起了很多美好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如今，依稀感觉到，我早已被少年这一群体驱逐了出来，且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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