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逛菜市场,没错,就是那人头攒动,喧闹嘈杂的菜市场。最喜欢的是看形形色色的买主和狡黠的小贩们磨牙斗嘴地砍价,很多时候我会傻乎乎地站着看半天,甚至看得他们停下较劲儿,一起用异样的眼神审视我,我才会悻悻地走开。
很多流动的摊位为了不缴管理费,就把自己的车子停在菜市场的外边,这样的摊位多了,路就堵了,行人颇多怨言,于是城管就出现了,往往买卖双方正唇枪舌剑地较劲儿呢,有人一声吆喝:快跑,城管来了。于是大家一起收秤推车作鸟兽散,一眨眼的功夫就逃得干干净净了,那情形像演电影般地有趣。
市场里边相对来说就规矩得多,零售的、批发的,卖菜的、卖肉的都有自己固定的摊位,允许流动的只有一个卖浆面条的,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嗓子很好听,吆喝起来银铃一般清脆。浆面条据说很好吃,但我没吃过,因为我不喜欢那白不拉几的颜色,很多时候我想她若是弄点青红辣椒丝放进去会不会更吸引人些?但也许不行,可能会盖了浆粉那原始的酸味,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管是买菜的还是卖菜的,大家都是俗人,所以没有酸文假醋的文人们那么多的禁忌,倒时常有脸红脖子粗地吵架的,比如卖鸡蛋和卖茄子的就正在激烈地辩论着,鸡蛋小子气势汹汹地说:“马翠梅,你小心点儿。”茄子大嫂仰着脖子傲慢地回道:“俺就不姓马,俺偏是姓冯。”正兴致勃勃观战的众人闻听一起大笑,鸡蛋小子和茄子大嫂终于也没绷住,跟着叽叽嘎嘎地笑,于是一场干戈在笑声里化为玉帛。
这边一个买主边走边问:“青椒多少钱一斤?”那摊主呼噜呼噜地喝着浆面条,抽空回了两字:“两块”。买主停下了脚步:“两块?恁贵?五块钱二斤卖不卖?”摊主头都没抬,惜字如金地扔过来四个字:“不卖,赔本。”于是那买主怏怏地转身去问别人摊位上青椒的价格,摊主也继续呼噜呼噜地喝着他的浆粉面条,我却楞住了,停下脚步掰开手指偷偷地替他们算帐,然后跑到个没人的犄角旮旯嘎嘎嘎地笑上半天,心想俩傻瓜啊这是。
笑完我继续溜达,靠市场里边的一个摊位上堆满了老南瓜,我近前询问,摊主殷勤地介绍:“海南拉过来的南瓜,个顶个的绵甜”。我扒拉半天也没拿定主意要哪一个,摊主问我:“你识货不识?”我看着他,特真诚地回答:“不识。”他笑,说好,不识货就听我的。然后双手托起最大的一个说回家煮吧,不甜不要钱。一称,乖乖,十二斤。
自行车驮着这绵甜的大南瓜骄傲地穿街过巷往回返,满心的欢喜,淘到宝一般。嗨,看吧,我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俗世女人,我的幸福就是如此平淡、艳俗和庸碌,但也许,唯有这样的生活才可以让我从容淡定地安放这颗甘于平庸的心,我挺知足,我的幸福生活——就是这样毫不张扬地美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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