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的两篇小说,来自今年《收获》第4期“青年作家小说专辑”,一篇写文化人堕入都市魅惑的隐秘生活,另一篇也是写文化人,却是逃避都市喧嚣的隐避生活。
《无人之境》,写一个取得成功的作家楚源,人到中年,在一项文学颁奖活动中,与文学新人、25岁的女作家柴柴相识,被后者的青春吸引,一来二去,衍生出一段婚外情。典型的年轻女孩勾搭已婚中年大叔的路数,有点儿老套,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流转的秋波,微妙的暧昧,一个玩世不恭,一个猥琐,却又无可指责,不禁叫人想起陈奕迅的同名歌曲《无人之境》,里面的有句歌词:这世界最坏罪名,叫最易动情。这样你也可以把这篇小说理解为一篇通俗情感小说,楚源与柴柴,也许真的动了情,通俗说,“他们也许真的爱过。”
作者霍艳,一个“80后”作家,并且是个女作家,你不得不叹服,她将“大叔”的心理活动把控得如此到位,把一个中年已婚男人生理上的无力感,心理上的虚空,以至于战战兢兢、猥琐的心态描摹得如此丝丝入扣,一针见血。在这里,有中年作家楚源流连于婚外情而仿佛置身“无人之境”,也有一个女作家撇开本身的性别意识,变身为一个中年男人视角的“无人之境”。
另一篇,《可悲的第一人称》,写农学院大学生“小娄”困顿于理想和现实的双双破产,“北京在他伤口撒下了太多的盐”,患上了抑郁症,“只想将内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去,洗涤得越干净越好”,于是他逃离都市喧嚣,逃离人们的目光,逃到世界的边缘去,进入毗邻越南的原始丛林里隐居起来,心灵逐渐得到澄明解脱,并依靠农学专业知识种植起药材,做起了“土豪”梦,但事与愿违,一场倾盆大雨和一场几十年不遇的暴风雪,不但毁了他的心血,还使他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差点儿丢了性命。逃离的结果,年轻人还是被命运的磁场给吸回去了。
又是一个关于逃离和回归的故事,这类年轻人厌世逃避的题材,并不鲜见,这里突出的是技巧,“80后”作家郑小驴在这篇小说中呈现的双线索穿插推进的叙事技巧,使这篇小说丰满、厚重了起来,但缺陷同样暴露于此,穿插小娄与两个女孩的情史,细节稍显繁复,不免冗余,就像一条完美流畅的曲线,中间突然凸起了一块。此处稍作留白,小说的张力也许更大。
这两篇现实主义小说都在写颓败,一个是中年成功男人面对青春撞击心有余力不足的颓败,另一个是年轻人被现实的鞭子驱赶得无处藏身的颓败,事实上这恰巧映射了现实生活之两种,一种是沉溺,另一种是逃避。两篇均出自“80后”新生代之手,虽有不完美之处,但说句瑕不掩瑜也不为过。《收获》作为权威文学刊物,能集中推出还不成熟的青年作家作品,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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