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初恋□何 凡（靖西）

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和十几位中师同学到一所偏僻的乡中心校实习。

学校里有个年轻的代课教师，教四年级数学的。或许是因为同龄的缘故，闲暇时，她总喜欢找我聊天；有时还请我帮刻印一些测验题，我乐此不疲。她身材高挑，黑油油的披肩长发，眼戴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后有一双闪亮的眼睛，红润的瓜子脸，弯弯的月牙眉，两颗虎牙像把张开的钳子，只要你看一眼，一辈子就这样被夹住了。

一来二往的，她喜欢上了我。我不解风情，虽她一再暗示，我还是不开窍。一个周末的晚上，别的同学到街上看录像，我在她的宿舍里帮改作业。停电了，俩人起身。她借机支走侄女去小卖部买蜡烛，之后突然从背面抱住了我，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零乱的秀发撩得我想入非非，呼出的香气把我吹得神魂颠倒。

“你也能抱抱我吗？”她低声细语地问。

我吓得像个兔子，一动也不敢动，只有心在“嘭嘭”作响。她见我没动情，忐忑道：“我知道配不上你，但我真的喜欢你。你别担心，我不是一时的冲动，知道怎样对待爱，也许是我一厢情愿，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

她见我依然无动于衷，语未竟而泪先下。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敢面对。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爱是真是假？此刻的我不敢多想，只好默默地享受着她带给我的片刻温情与甜蜜。

冰雪聪明的她，知道我不敢拒绝，于是大胆地抚摸着我的脸。我血脉贲张，也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抱住了她的腰。此时无声胜有声，幸福弥漫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朦胧的夜色中，她疯了！她竟然提出要与我接吻，我吓得像个木头人。完全不知所措时，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救了我！

“姑姑，开门啊，蜡烛来了，你干嘛关着门呀？”

“找投胎啊，你这个冒失鬼！”她嘟哝着。她极不情愿地拉开房门拽进侄女，我也乘机窜出门去。

“死里逃生”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是有意躲避着她，好在实习时间所剩无几。实习结束那天，她借故随校车送我到县城。一路上，我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她为此气得咬牙切齿。

我带着初恋的苦涩回到学校。等待分配的日子里，她给我去过几封信，可我不敢开都给退了。后来，班里发生的一件事，令我更是寝食难安。原来，另一组实习生，有个男同学实习期间谈恋爱，东窗事发，被学校毫不留情地开除了。

我不禁感慨万分：还好当时把持住了自己，要不然自己一定也会被开除。但是不知怎么的，庆幸过后，心中又涌起阵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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