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是大商人,不用和小厮、伙计一道搞长途贩运,车马劳顿。他在家可以用心伙计韩道国的老婆,而小韩出差太多,身在异乡,鞭长莫及。西门庆的老婆有他的雨露布施,韩道国的老婆虽不是正牌雨露,却没闲着,没荒芜。
韩道国这类“小商人”的遭遇,见证了商妇的困惑和困苦。男人外出经商,撂个老婆在家,独守空房,家庭控制不免出现松动。但按照明朝政府的鼓励性政策,妇女守节,死忠丈夫,有福利。这最大的福利就是进入《烈女传》,在史籍上载一笔精神奖励,名垂干古。据统计,《明史》记载了243名节烈妇,《明实录》记载的多达4962名,远超前甘二史的数量总和。比如从正德元年至十年,政府共族表节妇烈女17次,180人,其中82人诏族“贞节”,98人诏族“贞烈”。
所以,即使老公N年不在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商妇最好还是乖乖收住小春心,别乱泛滥。
举个徽商的例子。明代有个程再弟,15岁嫁给徽州歙县黄九叙。九叙到湖阴(安徽芜湖)经商,第二年,竟病故。讣闻传来,程氏五雷轰顶,嚎啕大哭,哭晕过去,苏醒,再哭,边哭边写祭夫文,哭诉命苦。虽然伤别离,差不多快一年了,但盼头还是有的,归期可待。可你这个死鬼丢下俺,一个人走了,俺五内崩摧肝肠寸断。罢罢,俺随你而去。于是绝食17天,真赴了黄泉寻夫。(《敷县潭渡杂记·烈妇程氏传》)也许程氏和黄九叙感情深,百日夫妻万年恩。也许,程氏在追逐社会节烈之风,活着,改嫁,符合法律规定,但指指戳戳是免不了的,干脆一死了之。
明清徽商年轻外出,受苦受累。终于发了财,便馋涎乌纱帽、红绣鞋。家乡有一老婆,经商之地再娶一年轻老婆,都当作大房,俗称“两头大”;但家里的那位,要苦熬人生。
郑晓《哀烈胡氏传》里有个对比故事。江西南城杨华父子出门经商。杨华老妈在家熬不了,与一批恶少鬼混。杨华老婆胡氏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婆婆每每和恶少饮酒作乐,总喊儿媳妇伺候着,倒酒加菜。婆婆担心奸情泄露,逼迫胡氏与恶少鬼混。胡氏死活不从,婆婆就掴嘴,胡氏投井却被邻居救起,自杀未遂。忍了若干时日,婆婆终究在某夜和恶少们捂死了她。
宋懋澄《九签集》记载,楚地某商,23岁,在粤地经商,老婆漂亮,孤独守门过日子。某天,隔着帘子见新安某经商男,英俊,长相像丈夫。美妇心动,在新安男的甜言蜜语的轰炸下,接受了轻薄,并赠珠衫一件作为留恋。
商妇这点刀头舔血的福利,与男人相比,终究是薄如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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