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力量 ——读散文《半个父亲在疼》 □遥 歌（凌云）

我不止一遍地读庞余亮的散文《半个父亲在疼》，每读一遍都有不同的感悟和收获。文章抒写人性的多面性，情感实实在在，没有长篇大论的大道理，但朴实的语言却字字句句直入人心。

文章的语言朴实真切，不雕饰，不华丽，却妙趣横生地写出了父母的感情纠葛。爹中风前是一头豹子，衣服挺括，头发油亮，玉树临风，中风后歪着嘴，涎水挂下来，喝杯水，半杯洒在前襟上，面对娘的呵责，一行泪就滚下来了。就是这么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娘说他几句，爹愤怒地看着娘；爹迷糊的时候，把娘喊成他的相好：小秋。娘开始很气愤，就骂爹。后来当爹再喊娘“小秋”时，娘就用变了调的普通话答应了，还回喊了一声“阿东……”。娘的样子很让我们笑起来，娘也禁不住笑起来，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这样的描写，读起来让人觉得好气好笑又心酸。

“我”是父亲留在身边的一颗算盘珠子，哪怕心中有许多对父亲的怨气，但责任和良心驱使“我”对他悉心照料。帮爹端屎端尿的时候，想着的都是爹的种种不好，当爹就要归西的时候，忽然又忆起爹与“我”的种种细节，想起了爹第一次带“我”去看电影，第一次带“我”去澡堂洗澡，第一次带“我”去吃豆腐脑……爹不堪病痛的折磨说愿意死了算了，“为什么要救你？你是我爹呢，不救你我们就没有爹了”。很平实的一句话，道出了人必须要尽的孝道。这些描写体现的是人性的多棱镜，无关善恶，无关对错。

“我”要给爹倒水，娘说不要倒，说爹喝水多爱尿裤子。爹目光变了，愤怒地看着娘，满头白发的娘也盯着他。“怎么啦，你怎么不躺在那个狐狸精那里。”娘越说越得意，操着怪里怪气的普通话，“阿东啊，我想找你谈谈。”说罢，娘还腰身一扭，模仿那“妖精”。我被娘逗笑了。爹张了张嘴，不说话，头用力地扭过去。我说，“爹，那个狐狸精是谁啊。”爹不说话，喉咙里响了一声，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作者把这段话处理得有声有色，本来是要吵架的场面，读来却让人忍俊不禁又倍感温暖。

“我”的爱人小文，对爹的相好小秋充满好奇，问娘：“那个小秋……漂亮不漂亮？”娘却说：“老东西已经傻了。”好精明的娘啊，答非所问，巧妙。小文怀着身孕和母亲相处难免会有怨言，但作者并没有直接描写小文心里的怨气，而是在两处用了关门的声音来体现。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就是老百姓的生活，吵吵闹闹，碰碰磕磕，读着读着，会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家兄老弟……《半个父亲在疼》，言浅意深，言有尽而意无穷，给我很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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