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像渠江水长流

文/李敏琼

往年的母亲节，可以给母亲打电话问候一声，或陪她到附近转一转。今年的母亲节，我能为她老人家做什么？唯有泪涟涟，我那辛苦了一生的母亲、付出了一生的母亲。

从我记事起，母亲便为一家人的生计操劳。我家兄弟姐妹多，父亲在外教书，上有婆婆要侍奉。上世纪70年代庄稼未下户前，母亲是成天为喂饱我们几姊妹发愁。我记得，每次集体分粮食，别人家是全劳力用大箩筐往家里挑，我妈妈用小背篼背也只能背回半背篼，要养活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家里的日子过得特别艰难。母亲白天出工，只要能多挣工分，再脏再累的活都要抢着干，待我们几姊妹稍大一点，母亲便向生产队申请喂养一头小牛，为的是挣点工分贴补口粮。80年代初，庄稼分下户后，母亲领着全家人喂养鸡鸭鹅，在承包地里种粮食，在房前屋后、田边地角种瓜果、蔬菜、杂粮，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母亲的口头禅是“穷不丢猪，富不丢书”。母亲靠喂养的猪，供我们几姊妹在外地求学，供我们家的庄稼地用肥。母亲送我们几姊妹读书，在当地传为美谈。70年代初，当地送女儿读书的家庭较少，许多人都劝母亲，让她留下我们在家帮她。为了让姐姐念好初中，妈妈将姐姐送到父亲学校，周一清晨去周六晚上回，全脱产学习。1979年我小学毕业，以全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被土溪区中学录取，为了让我住校，母亲四处联系同伴、床铺，让我带上家里当时最好的被盖，把我送到学校。当时年幼，一个人在外生活不习惯，妈妈语重心长的一句“你回公社读书也可以，但公社学校无法住校，不管天晴落雨，打霜下雪，风里来雨里去，每天都要来回跑，你本来就瘦小，会影响你学习”，就让我在区中学沉下心来。在土溪区中学读书期间，母亲总是借赶场的机会，来学校看我，将我叫到街上小餐馆改善伙食，多数时候是看着我吃，她只是在旁边做做吃的样子；女孩子爱美，母亲总是找熟人买漂亮的花布给我们做衣服，当时还曾奢侈地花了2元5角钱给我买了条天蓝色百褶裙，让姐姐念亏欠一直念到现在。但我知道，妈妈是为了让我在同学面前增添自信、让我更安心学习，可谓用心良苦……我以优异成绩被西南财经大学录取，成为本乡本土第一个女大学生时，母亲的高兴劲、喜悦感，溢于言表。在读书期间，母亲总是要求爸爸多给我寄一点生活费，说一个女孩子在外，钱是人的胆，所以我没有过多地为生活费、学费发愁，同寝室的室友都说我不像是农家出来的穷孩子。但我深知，爸妈为给我们几姊妹筹集学费、生活费，是着了不少急、想了不少法子的。我们四姊妹中，姐姐由于自身原因未读过大学外，其余三兄妹均是大学生；四姊妹的子女中，两个研究生、一个大学生，小侄儿目前念小学，成绩也比较好，与我妈妈生前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母亲常说“一个人不要怕穷，怕的是不会划算，才会一辈子受穷”。母亲的辛苦换来了我们一家幸福的生活，也带来了邻居的嫉妒，但我母亲从来就是以德报怨。记得70年代初一个春夏之交，一些人出工图捷径从我家自留地里穿过，时常将母亲辛辛苦苦种的小菜踩坏，我便将皂角刺偷偷地埋在土里，把一位本家大姑扎得大叫，妈妈得知后，将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向大姑道了歉。婆婆脾气不好，但在我记忆中从未见母亲与婆婆吵过架；每年大年三十，母亲早早准备好团年饭，请婆婆到我们家过年；逢周末或假期，母亲就叫我们给婆婆洗衣服，帮婆婆的自留地除草等，教导我们做人讲孝道。

母亲辞世一百多天了，我怎么也不习惯。因为她的肺源性心脏病按理说并不是那么凶险，她还未满75周岁，还没有活够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关键是还没有享过儿女的清福，怎么会这么早地离开我们？夜深人静或一人独处时，我满脑子是母亲的模样，一幕一幕的；当有人提起妈妈时，我的眼泪总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再也吃不成妈妈种的小菜、做的粑粑和可口的饭菜了；内心无主意、困惑时，再也不能向妈妈倾述、找妈妈帮忙拿主意了。

谢谢您，世上最好的妈妈！谢谢您的言传身教！谢谢您给了我们无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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