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汤燕艳父亲站在窗前一双厚实的手里夹着烟头眼睛定格

文/汤燕艳

父亲站在窗前，一双厚实的手里夹着烟头，眼睛定格在窗外，怎么也猜不透他脸上的表情。微驼的背，书写着点点滴滴的曾经。突然，一阵说不清的思绪涌上了我的心头。

记忆如河边古老的老水车般回到了过去，咯吱咯吱响个不停。那个雨热同时的季节，让人发慌，高考发挥出色的我，因为学费问题曾一味地想要逃离这个时段。那些天，父亲每天很早就穿着一件长有几个小洞的短袖出门，到工地干活，晚上吃完饭又到亲戚家奔走，我知道，父亲是在为我的学费想办法。临近九月的一个晚上，在那盏不太明亮的白织灯下，父亲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叠粉红色诱人的人民币。窗外稻田里的青蛙格外地吵，但在我们心里，那就是一串动人的音符。

几天后，父亲在邻居羡慕的眼神中，骄傲地拖着行李箱，和我一起踏上了去大学城市的列车。为了让从未出过远门的我不晕车，父亲第一次是那样的舍得，买了两张卧铺票。一夜之后，我们站在了大学的校门口。雄伟的校门，大气的图书馆，优美的环境，让父亲非常着迷，他站在校门口久久徘徊，灿烂的笑容甚至掩盖了前几天为凑学费新添的皱纹。他拒绝学长学姐为我提行李，坚持自己亲力亲为。不顾旅途劳累，父亲在学校转了一圈，还去食堂坐了坐，犹豫了好久才买了一个包子。临走时，父亲兴奋地告诉我，在大学校园的那一天是他最快乐的一天，因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孩子可以是个大学生。

为了让我在大学衣食无忧，父亲再一次选择到省外打工。家中的经济渐渐好了起来。每一次打电话，父亲都让我给他讲讲大学生活，我讲着，他就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最后总是老套路地告诉我，要好好学习，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爸爸，我和那个男孩子分手了。”那天中午，泣不成声的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一向不喜争论的父亲，告诉我不要哭，他立马从外地赶到学校教训那个男生。那一刻，我明白了，父亲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也就是那个时候，在我心里种下了亲情比爱情重要的种子。

毕业后顺利工作，父亲很是高兴。工作上他帮不上什么忙，但每天回家他都会问我一些单位的事，听得是那样的认真，犹如当年听我讲大学生活一样。

随着年龄渐长，家里的亲戚都催促我快点结婚，每逢春节，三姑六婆总是不厌其烦地唠叨，每每这个时候，父亲总是站出来，阻止一场又一场“舌战”。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想我快点有个家，有个小baby，但他从不在我的面前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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