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用过度劳累的大象的目光盯着杰克逊·波洛克(美国1912---1956)的画,劳累肯定比大象的脚步更重、更厚,因为去解释他的“滴画”的意义,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或者语言快速吹出闪亮清晰的音符,我是说仰面朝天明白说出你看过画之后的想法,可能只会烤焦语言的肉体。我仿佛在谵妄的梦里见过这些运动、抽搐、瘦削、纠缠、高逼真度、马达咆哮般的线条,里面流出神经的疼痛和水的复活,还有救济失衡的穿行道路、刀伤的纹伴,镜像里的闪光、颠簸的标记以及弹簧一样跳起来的速度。
他用线条群飞的有序逻辑告诉我们,具象最终粉碎之后,来到抽象的虚空世界——细部游动的斑点和没有透视、物体的画面,才是精神动作最佳的栖息地和扫描图。他用木棍、笔尖沉入盛着珐琅和铝颜料的锌皮罐里,然后将活力透过控制自如的甩动、淋滴迸撒在画布上。当然他的身体与工具捆绑呈运动整体掷出之时,无需精雕细作,永远争抢好胜的颜色(黑色、白色也在其内)在大幅平摊于地面的画布棋局里,从四面八方气势如虹又噼啪作响侵占它们的旅行地。也许线条像琴弦储有金属的弹性,也许又如同高压线上鸦群的墨影,更可能是满幅嚣张至极的声音呐喊,是动物茸亮的耳朵,啤酒芳香的麦芽浪花,四缸驱动跑车的绝尘,碧蓝、鲜红的蚱蜢,蛋壳碎裂时的鳞片,空间关系在庞大的丛林里丧失了,主次、中心、疲惫的远景近景背景都被画家直接干预的行动抹除,就是说传统具象绘画中的主元素生生给波洛克折叠打包起来,他在制造一种只属于画家自己行动、行动过程的激情狂澜的画面,没有断层只有全部锋利无比的意识能量,以及能量喷溅之后在画布上发情的自由述说。
无规则形式与幻象之间牢不可分,它冲击最深处待衔接出轨的欲望。波洛克的线条是置于更多不可见觉醒意识框架内的东西,是幻想和梦生育的主题。如果说理解是基于模式的秩序化、天真化,我们可以找来一帧规范的肖像、一场演出的舞台美术、一张照片客观的取景。然而他追求的是所有的激情都是线条与蠕动色点、色坑、色花的释放,欲望的实现本身就不包括对象的在场。我们观看意识的短路在于对抽象移置进知觉的运动,它与直观之间更改流程的悬隔。对现实物体(人类)形态不做任何刻画,波洛克只服从快乐运动原则,拒绝考虑最基本的理解参照物和指称维度。他藐视系统空间与参照空间细微入毳的存在,在无意识过程中故意违犯具象艺术的再现规律。兴之所至是他作画的基础条件,过程感知才是他对色度、颜色、线条四面豪饮的把握。线性常项开始沸腾,能量从起点到没有终点的起点全速流动,并禁止画家和我们的目光在任何切口、断崖、停顿的间歇处暂留,他将梦幻力倾洒在这里或那里——他把它们当做抨击视觉的发条,用石块、铁钉和碎玻璃掺和颜料在画布上摩擦,完全抛弃腕力的谨慎使用和工具宠爱蓄养的动力。波洛克44岁短暂生涯就是坐在他的线条中催生倔强的运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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