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晚上一般睡得早,但有时候你还是能看到星星。我会看着它们,又闪耀,又遥远,心想它们到底是什么呢?我会问大一点的孩子,或者大人,他们只会回答说,‘哦,那是夜空的亮光嘛\’。我当然能看到它们是夜空的亮光,但那到底是什么呢?”
这是美国天文学家卡尔·萨根在《宇宙》中一段关于童年的回忆。
成年人经常以敷衍的态度应付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并不仅仅出于懒惰,很多时候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
其实,真正理解任何一种现象都是很难的,而真正解释一个现象则更难,尤其是当你的对象是孩子时。
有些人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比如卡尔·萨根本人就是一名伟大的科普作家,他真是能用最简单的语言向普通人解释最艰涩的科学原理,而且解释得妙趣横生。
乔安娜·柯尔也有。她一生为孩子写了200多本科普书,《神奇校车》是其中最畅销的一个系列——一个古怪热情的女老师带着一群好奇心旺盛的小学生,坐一辆神奇校车四处探险,从火山到南极,从海底到太阳系,从花心到蜂巢,穿越飓风,漫游人体,甚至穿越时间。
这套书涉猎的自然科学领域极广,从物理、化学、生物、地质、太空、医学到古生物学,几乎无所不包。但最令我佩服的是,作者每次都能在短短48页的篇幅里,以一个奇妙的冒险故事,把一个个复杂的科学概念解释的清清楚楚,连我这个成年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比如在最新出版的一辑中文版《神奇校车》中,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声音博物馆》的故事。
卷毛老师带着学生们参观一个神秘的声音博物馆。故事一开场就营造了一种貌似恐怖小说的氛围,诡异的古堡,100多年前神秘失踪的主人——一个狂热的声音收集者,孩子们在古堡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眼镜,能看到声波的形状……
故事未必是传递科学知识的最佳媒介,仅仅就效率而言就远不如百科全书,互动性也不如游戏和实验,但就激发对科学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而言,却没有比故事更强大的媒介。
在《神奇校车》出版30周年之际,记者有机会采访到乔安娜·柯尔与插画家布鲁斯·迪根,亲自讨教其中的秘诀。
“为孩子写科普,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化繁为简。”乔安娜告诉记者,“任何主题,无论多么艰深的科学话题,只要你足够努力,都可以被简化。”
除了尽量使用最简单的单词、最短的句子之外,她的创作过程还充满了各种艰难的选择——什么概念或者想法是最重要的?解释可以深入到什么程度?我表达的足够清晰吗?孩子是否能理解我写的主题?他们能从中学到什么?为什么?还有更好的表述方式吗?
最重要的是,在每一本书里,她总是试图问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比如在《在人体中游览》中,她的问题是,“我们的身体是怎么把我们吃下去的食物转化成能量的?”然后,书里的一切都是在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它们不再是一堆事实或者知识的罗列。
在《在人体中游览》中,卷毛老师带领学生乘坐校车出游,因为偶然的事故,校车突然变得很小,掉到了奶酪饼上,并被当成食物吞进胃里。从这一刻起,师生们开始了人体消化道中的漫游。他们从胃到小肠经过小肠毛细血管进入血液循环,在心脏、肺、大脑、肌肉中一一旅行。
“人们总是觉得事实很重要,但事实只有在解释概念与想法的时候才是重要的。”乔安娜说,“在我的经验里,科学是关于发现,关于实验,关心满足好奇心,而不是死记硬背。这就是为什么在我的书里,不到迫不得已,我一般不使用专业术语。如果非得使用专业术语,我也会加入一般性的描述,帮助他们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比如谈到‘沉积岩\’的时候,我会在前面加上‘一层\’,好让他们明白这是一种逐层沉积的岩石。”
《神奇校车》里的每一个故事,作为写作之前的调研,她要阅读上百本书籍,跟各路专家咨询,直到觉得自己对这个话题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写作开始之后,她还会再次重新阅读这些书和文章。“我一生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研究某样东西,然后找到语言,清晰地传递给我的读者。”
作为插画家,布鲁斯·迪根对科学的严谨态度不亚于乔安娜。为了画《海底探险》那一本,他跑遍了美国五大水族馆,还去了波多黎加的珊瑚礁浮潜,作为调研的一部分。
在写《奇妙的蜂巢》的时候,他的邻居刚好养蜂,他和乔安娜一起去参观他的蜂房,他们拆开蜂巢,一一观察里面的所有部位——蜜蜂在哪里工作,在哪里储存蜂蜜,在哪里哺育后代。
乔安娜不是科学家,她曾经做过小学老师、图书馆管理员、杂志编辑。但她从小热爱科学,对于解释科学这件事情似乎也有着某种天赋。读小学的时候,有时候同学不理解老师讲的东西,无论怎么解释都理解不了,她就会举手,经她一解释,所有的孩子都懂了。(据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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