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感受“热水袋召回”的温度 □　本报评论员　李明志

2014年,在江苏读大二的钱志文开微店卖出58个热水袋,今年8月份,他从新闻上获悉当时售出的热水袋属于国家禁止销售的电极式电热水袋,极易引发安全事故。之后,他开始主动联系买家一一退款召回。钱志文称,整个召回退款过程已花费约5万元,而当时卖热水袋所赚仅1000多元。目前,已收回30来个实物。此事经媒体爆光后,引发网民一片叫好声。

(9月18日《成都商报》)

对于国人来说,对产品召回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汽车召回,动辄十几万辆、几十万辆甚至上百万辆的召回规模,让人看到了消费者权益不可侵犯的严肃性以及汽车厂家必须承受的基本社会责任。相比而言,钱志文的“自费召回热水袋”,则甚至连“规模”都称不上。从个体角度说,钱志文此举充满了诚信为商的正能量,这种不计成本的行为自觉,都值得公众集体点赞。但从产品召回的角度讲,应当承认,这件事不过是既特殊且难复制的个案。

对于产品召回行为,《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19条明确规定“经营者发现其提供的商品或者服务存在缺陷,有危及人身、财产安全危险的,应当立即向有关行政部门报告和告知消费者,并采取停止销售、警示、召回、无害化处理、销毁、停止生产或者服务等措施。采取召回措施的,经营者应当承担消费者因商品被召回支出的必要费用”,从守法经营的视角,钱志文的“自费召回热水袋”本就是作为产品经营者的应尽之责,自然也就无需上升到“情怀”“良知”的高度。

反过来,如果钱志文没有召回热水袋,并给买家造成人身伤害,那可就“摊上事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49条规定“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造成消费者或者其他受害人人身伤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护理费、交通费等为治疗和康复支出的合理费用,以及因误工减少的收入。造成残疾的,还应当赔偿残疾生活辅助具费和残疾赔偿金。造成死亡的,还应当赔偿丧葬费和死亡赔偿金”。从正反两方面来看,钱志文的“自费召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为何就是这一点点波澜,却轻易就激起了坊间汹涌的感动呢?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合格产品召回制度在我国落实得实在不够好,让卖家召回问题产品成为新鲜事。

客观地说,产品召回很难成为生产者、经营者的自觉行为,即便是发达国家普遍实行的“强制认证、自愿召回”模式,也离不开一个前提——由于产品缺陷产生后果所要承担的赔偿责任,必须是巨大且难以承受的。再看我国,产品召回的立法相对滞后,质量安全主要依赖行政监管。而从《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相关条款中也不难发现,只有当产品“因质量安全缺陷对消费者造成伤害”这样的后果发生后,才会承担侵权责任,而后生产者、经营者各负其责。这种基于后果的追责,由于机会成本低,实际上对产品召回形成一种“负面激励”。

如此,在国内产品召回的制度环境、市场环境双重缺失背景下,“热水袋召回”更大的作用或者说“温度”,在于唤醒、培育公众的维权意识,而这种“集体有意识”对召回机制走向成熟的倒逼力量,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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