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二狗。名是爹取的,当然,我爹的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叫陈大狗。我妈倒有个好名字,田春花。但屯里人不喊这名,他们给我妈另取一个名字:二狗娘。我妈从不因没人喊她田春花而生气,相反,只要听到一声“二狗娘”,立马放下手中的活,站直了身子,脆生生地应道:“哎!”事实上,在我妈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屯里人记得最多的便是那声“哎”和她一脸的笑。
我妈命不长,我爹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我妈死去后的第十一个年头,一天晚上他喝高了跌下路坎,等到第二天发现时,雪地里结了许多红色的血块,一个出色的骟猪匠就此没了,这让村里的人怀念他好几年。
伯父说我命硬,克死了娘也克死了爹,不仅自作主张要我认一块巨石做“干爹”,还把我介绍给外乡的张老板,让我到山里帮他挖煤矿。
张老板绝对是个好人,他待我比我爹还好,管我吃管我住,还帮我买来新衣新鞋,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晚是在工棚中,穿着新衣新鞋睡着了。
在山里,我一干就是好多年,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沟,早己把这里当作家,就是过年,也留守在矿区,只有在清明时节才出山一趟,去给我娘和我爹添把土烧柱香。张老板说只有这样,娘和爹才在天上保佑我。
小雅是矿上的会计,也是矿区的美女。小雅很忙,三天两头都要和张老板往县城跑。那天下午,我从睡梦中被骂声惊醒。出门看时,只见张老板的老婆带着人堵住小雅,追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时的小雅,就像一只被瀑风雨虐待的燕子,渴望寻找一处藏身的片瓦。我冲了出去,用身体挡住了小雅……
六个月后,我成了小雅孩子的父亲。我本想给儿子取个好名,叫陈什么狗的,但小雅不喜欢,她给儿子取名为“盼盼”,并把儿子送回老家让她母亲照看。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盼盼。回去的那天,是张老板开车送的,我站在矿区的山坡上,目送着盼盼,也目送着小雅。
来年的春天,我再没见到小雅。我后来隐隐听闻小雅住进城里去了,有人看见过小雅,当然还有盼盼。
这年的雨水特别多,冲刷着山里的土地和路面,进山拉煤的车像一只只怪物,把山路压出两道深深的沟。但我无心去看这些喘气的怪物,只想进洞里驮煤矿。我想攒钱,等攒够了钱就到城里,去看一看盼盼,当然还有小雅。
矿洞里很泥泞,四周是冷冷的石壁,我奋力拉着煤矿一步步向洞口爬着。头顶岩石上的水滴,不停落入我的脖子里,滑入我背脊,刺骨的寒冷。就在我感受水珠冰冷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许多泥石滚落到我的脚前……
我在黑暗中隐隐听见外面有人喊:陈傻子,陈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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