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第五个年头,我结婚了,可是新婚那夜,我们派出所接到辖区黄家岭村民张天盗伐柏木的案件。电话里,所长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有任务,我们所人手不多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只好委屈你了……”
挂掉电话,我抱住妻子,小声地在她耳旁说了声“对不住了哦!”妻子往我胸口擂了一拳,红着脸道:“瞧你那傻样,快去吧!”所长已经开警车来到我家楼下了,我小跑着下去,跳上了警车。
警车一路疾驶进了黄家岭,我们在张天家的屋后找到了八根还没有来得及削皮的柏木,通过丈量超过了五立方米。很明显,张天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然而,当我们决定对张天进行拘捕时,才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向,只见到他年迈的母亲和刚过门的媳妇。
为了尽快抓获嫌疑人张天,早日把案结了,我在正常的值班、备勤外,还得经常翻山越岭到黄家岭进行走访,了解他的动向。可惜的是大半年过去了,黄家岭的山路都快被我踏平了,仍然没有张天的半点信息。
中秋佳节那天傍晚,我下班后骑在摩托车上,一边赶路一边想着妻子迷人的酒窝和温柔,恨不得把摩托车当飞机来开。
这时,手机不识趣地突然响起,我只好刹车靠边停下接听,黄家岭的村支书告诉我,他听说张天今晚可能潜回来和家人过中秋节。得知信息,我既喜又怨,喜的是嫌疑人终于出现了;怨的是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此刻,我有些纠结。我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又有任务,可能又不能陪她了,好在她深明大义,说以工作为重。
我调转了摩托车方向,当天刚好是所长值班,听完我的汇报,所长说,“你去把法律文书打印好,还是我俩去吧!”
山区的秋夜寒意浓,所长全神贯注地驾驶警车,抵达黄家岭已是晚上八点左右。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在村口就停车熄火,然后徒步进村。趁着月色,我俩摸进张天家的房屋,出于职业习惯,我们绕房屋转了一圈,细心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以防万一。
张天家是三居室,靠东侧那间房子,还有灯光从狭小的窗子里泻了出来,以及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气喘声。我们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屋里的人在忙什么。此时嫌疑人张天无论是防范意识或者反抗能力都是最薄弱的,只要破门而入即可让他束手就擒,可所长却拉着我猫着腰走开了。在离张天家不远的山坡上,我们居高临下监视着,屋内的人稍有举动都在我俩的掌控中。
不知不觉已是清晨。张天家一扇木门慢慢裂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凌乱不堪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安全后才用力推开全扇木门,一个老妇人探身走出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张天的母亲见是我们,唠叨起来:“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你们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呢?真是的,要在外边冻一晚上。”她显然知道我们是冲谁来的,朝屋内叫道:“你快起来啦,去跟公安把事情交待清楚,人家已经等你一个通宵了。”张天一边应着,一边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说:“我昨天回来时,我妈就把你们来找我的事跟我说了,我现在就跟你们到派出所。”
经过审讯,我们认为张天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于是把他放了。
张天回去后,组织村民成立了一支护林队,而被护林队扭送到我们派出所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黄家岭村支书的儿子。据这小子供认,他见张天找了个外乡的漂亮媳妇,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偷砍了几棵柏木故意栽赃于他。
这次,他又欲故伎重演时,不幸被张天和村民发现,抓了个现形。
□ 谢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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