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马比我大十六岁。
去年有一次跟他旅游,逛商场时,我那次打扮得确实嫩了点,穿了件粉色的上衣。给他买衣服时,那个售货员“讨好”老马说:“您好显年轻哦,不像女儿这么大的样子!”我哈哈大笑,口香糖差点从嘴里掉出来。
两年前,我在一个饭局上认识了老马。我一直称呼他老马。其实四十出头的男人不老,但和二十几岁的我相比,他可以说老了。
认识老马的时候我们都是单身,我和第三个男友分手不到一年,老马和前妻离婚不到五年。老马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高高的个子,身材保持得很好。老马有点钱,有点权,平时还是比较威严的,只是我从来不把他的面子当回事,他经常半宠爱半无奈地对我说:“丫头,也就你吧,换第二个人我肯定不干!”
在相爱的第一年里,我从未觉得老马是个老男人,虽然那几个死党提起老马就是“你那个老男人”,我一直感觉老马和我没什么区别,年龄在我们的爱情里没有意义。
老马离婚时把积蓄给了前妻,坚持要了女儿。他说:“她妈妈是要再婚的,女孩儿跟着继父,两边都不方便。”老马的这句话打动了我,让我觉得他是个善良又善解人意的男人。
我十岁那年,爸妈也离婚了,我跟着妈妈。后来妈妈再婚,爸爸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整个青春期我都过得很压抑,虽然继父对我不错,但怎么也无法等同于亲生父亲。有一次我上完厕所才发现,纸用完了,当时只有我和继父在家,我不好意思让他给我送手纸进来,就在马桶上整整坐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我听见妈妈回家的动静,然后她给我手纸,笑着说:“你可把你爸憋坏了!”
妈妈觉得好笑,我却羞愤难当,那一刻我非常想去找我亲爸。继母总比继父相处方便。
老马的女儿已经上中学,因为成长经历相似,所以我和老马的女儿很合得来,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我们应该能成为一对闺中密友。
·2·
之前谈过的三场恋爱是类似的,开始山盟海誓,然后平淡乏味,最后争吵不断。和老马在一起就不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温情脉脉。
转变从一个玩笑开始。
一个周末,见老马盯着我看,我玩笑般地随口问了一句:“你经历的女人有比我身材好的吗?”对于外形,我还是比较自信的,想老马肯定会给我一堆赞美。但没想到,他竟然慢悠悠地说:“交往过一个美术老师,你的腰没她好看。”
我怒火中烧,飞快地穿上衣服,抓起包就走,“哼,你就继续思念那个老师吧!”老马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当,赶紧穿衣服追我。
一直追到马路上,老马才拦住我,小声说:“是你让我比较的嘛,怎么生这么大气?”我甩开他的手,大声说:“你滚!”身边有人惊诧地看我们,老马又急又气,眼睁睁看我走开。
我以为老马能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然后想方设法讨我开心,但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跟没事似的,给我打电话,问我想去哪儿吃饭。本来想赌气不理他,但想想还是算了,我便让他到家接我,要“捧着一束带着水珠的玫瑰花”。
然而见面后,老马两手空空。我气得转身就走,他一下拉住我,低声说:“丫头别闹了,我怎么好意思捧着束花在你家楼下傻等?快走,我已经在你喜欢的饭店订好位子了!”我大声说:“不行!我还没原谅你呢!”他站在那里不吭声,我又说:“要不,你说求我。”老马皱着眉看我,然后叹气,说:“好好,我求你了,走吧!”
到饭店后,我教育老马要注意跟女孩子说话的艺术,必要时要会说善意的谎言。他却说:“要我整天说瞎话哄你开心啊?”我说:“这不算说瞎话啊!再说也不是让你整天哄我开心,不是说必要时吗!”
他不理我,低头吃东西,然后摇着头说:“恐怕不行,我觉得我做不到。”我不由大声说:“你是不是诚心气我啊?”他说:“你干吗非逼着我说瞎话呢!”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于是饭也没吃就走了。
那次我们冷战了几天,老马先给我打电话,让我别再任性。虽然和好了,但我开始对老马心存不满。我感觉他活得累,什么都要面子,在我看来很小的事他却没脸活了一样。关于这个问题我和老马沟通过好几次,但什么结果都没有,他虽然不和我争执,却依然如故。
老马说过,他不想和我谈论这些问题,“每个年龄段都有不同的思维和处事方式,我不要求你改变,你也不要勉强我,好吗,丫头?”每次他这么说时,都会很深情地看着我,希望我能理解。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3·
我越来越多地发现,很多问题都难以和老马达成共识。
去年圣诞节之前,我跟老马叨叨好多次,就是想让他早做安排,省得到时候吃饭和玩都找不到地方。平安夜,我问老马怎么过,他吃惊地说:“不明天才是圣诞节吗?”我真是哭笑不得:“好吧,那你明天有什么打算?”他支吾半天,说:“我,我想不出来,还是你想吧,你说干吗咱就干吗。”
天已经黑了,老马带我出去吃饭,但几乎所有的饭店都满了……我窝了一肚子火。
老马没觉得怎么样,他觉得无非是个洋节,没什么过的必要。但我在乎的是他那份心,他根本没把我之前说的话当回事!尤其是过后朋友聊天,女友们问我“圣诞节怎么过的”,我就更加生气!
那天我们为圣诞节的事吵了起来,老马从未对我那么凶过,他甚至说:“你觉得我不行,咱们分手好了!”我哭了起来,“就因为过圣诞节你就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男人啊……”他叹气,抱着我说:“别折腾了,我们好好过不行吗?”
我怎么不想好好过啊!就是觉得我想要的生活和老马想要的不是一种,我很担心,结婚后两人要是越过越拧巴怎么办?
虽然和老马还是在一起,可一旦有什么矛盾,我就很想放弃。老马有很多值得爱的地方,我也知道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男人,也没有完美的爱情,但哪个女人不想要个完美的另一半呢?
去年老马就跟我提过结婚的事,我当时给他的答复是“我还没想好”,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提了。其实我自己也很矛盾,既希望他能求婚,又无法明确答应他就这么嫁给他。前些天老马跟我说,如果我想离开他,不用不好意思,直接说就行,他不会拦着我。
我知道,他也许是想表达自己对我的爱——爱就是成全对方的幸福。但我也小心眼地想:他这样是不是不够爱我?如果深爱,死也不会分手啊!可是,即便不舍,他也不会表现得要死要活吧?很纠结,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蓝白 据 知音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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