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炳炎
当代著名作家汪曾祺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他一生与书——具体说是和卖书、买书结下了不解之缘。
1939年,汪曾祺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毕业后在学校当教师。汪曾祺对昆明的旧书摊、旧书店颇为熟悉,去旧书店大多不是买书而是卖书。
当时,昆明的旧书摊多集中在文明街的北头路西。这几家店的老板和伙计对于书的内容都不内行,只要是稍微整齐一点的书,古今中外,文法理工,都要,而且收购的价钱不低。尤其是工具书,只要拿过去,当时就付钱。
汪曾祺在西南联大经济时常断顿,有时日高不起拥被坠卧。其同学后来成为著名古文学专家和语言学家的朱德熙看到他快11点钟了还不露面,便知道汪曾祺的午饭没有着落。于是便挟了一本英文字典,走进来,推推他:“起来起来,去吃饭!”到了文明街,马上出脱了字典。两个人便吃一顿破酥包子或两碗闷鸡米线,还可以喝二两酒。
汪曾祺回忆说:工具书里最走俏的是《辞源》。他的一个同学发现一家旧书店的《辞源》收购价比原价要高出不少,而拐角商务印书馆的书架上就有几十本崭新的《辞源》,于是以原价买到,转身即以高价卖给旧书店。如此反复,这位同学的搬运工作干了好几次。
时光流逝,汪曾祺对在昆明卖旧书的事记忆很深,而对当年买进什么书反倒不清楚了。
1946年秋,汪曾祺由昆明到上海,经李健吾介绍,到福煦路的致远中学任教。在上海的日子里,汪曾祺仍时不时地逛旧书摊,有时陪着朋友去,有时自己去。他买过一本英文的《威尼斯商人》,本想借此好好学英文,却始终没有读完。
致远中学有一个工友叫老许,负责打扫办公室和教室外面的地面卫生、打开水,还包几个单身教员的伙食。老许在校门外摆了一个书摊,书平摊在人行道的水泥地上。老许则坐在校门内,手里择菜或烧开水,同时拿眼睛向地摊上瞟着。同学们进进出出,总要蹲下来看看他的书。这些旧书的价格非常便宜,和烂纸的价钱差不多。
汪曾祺印象最深的是曾买过老许的两本书。一本是张岱的《陶庵梦忆》,后来不知放哪去了。另一本万有文库汤显祖评本《董解元西厢记》,这是很名贵的。书中汤显祖的批语包括眉批和每一出的总批,都极精彩。这本书字大,纸厚,汤评是照手书刻印的。汤显祖字体秀逸处似陈老莲,极其惹人。因此被汪曾祺视同珍宝,伴他多年。直至后来不知被谁借去未还,弄得老先生想引用汤显祖的批语时,只能凭记忆,故而非常失意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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