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 想起海子

对于海子，人们最为了解的可能有两点，第一、他的那句经典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第二、便是1989年，在过完25岁生日的第三天，即3月26日海子选择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海子去世后，很多人就他的死做过各种推测，从一些诗人和作家发表的一些文章看，有人认为海子是死于精神分裂，有人认为他是江郎才尽，有人说海子的死是殉诗，有人说海子的死缘于城市和乡村的矛盾，甚至有人说海子的死是练气功走火入魔。

诗人西川也曾撰文列出过海子之死的七种可能原因，学者、作家朱大可在《先知之门》中，则认为海子的死“意味着海子从诗歌艺术向行动艺术的急速飞跃。经过精心的天才策划，他在自杀中完成了其最纯粹的生命言说和最后的伟大诗篇，或者说，完成了他的死亡歌谣和死亡绝唱。”这或许是关于海子之死最诗意的推测，不管哪种说法，都反映了人们对海子之死的关注。

转眼，28年过去了，小编以为，今天，我们依然记着海子，绝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因为他的诗。也正因为他的诗歌，他以“诗歌”的形式，活着。

春暖花开，想起海子。本期小编就海子的部分诗歌解读，与朋友们分享诗人的不死，感悟诗人永远的“诗心”。

爱情、新娘  在海子笔下深情款款

海子的《爱情故事》与其说这是“爱情故事”，不如说这是诗人对爱情的向往。诗人笔下的“城市”，分明是爱情的城堡，是两个人天堂。

“语言秘密前进，直到完全沉默”这是怎样的境界，彼此不再需要言语，彼此不再需要倾诉，爱情，在诗人的心中，是大地，是世代的歌谣。诗人说“此心长得郁郁葱葱”，多么美好！

诗人的向往并没有就此打住，他说“两个猎人/向这座城市走来”，猎人是捕猎的，而甜蜜的生活无疑就是诗人最自豪的猎物。这时候，爱情是诗人眼中的王后，他说“迎亲的鼓，代表无数的栖息和抚摸”，可见，诗人对爱情和未来生活的憧憬也到极致。

可是，向往不是现实，憧憬不等于实现，诗人在诗的最后，“向你的城市走来，是我的两只眼睛”。 几多无奈，几多深情，其中滋味读来平添凄美。

海子的很多诗，都像优美的故事，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优美的童话。让读者忍不住就和诗人一起坠入那“优美”。其中《新娘》，就是这些优美中的“最美”，“故乡的小木屋筷子一缸清水／和以后许许多多的日子／许许多多告别／被你照耀”多么美的新娘，多么美的生活！清贫乃至贫寒顿时被撒上熠熠的光辉。

“今天／我什么也不说……”因为河流不再幽暗，因为“这盏灯今天睡在我的屋子里”，多么幸福的言语，多么温暖的幸福。

诗人没有写新娘的美貌，也没有写彼此的缠绵，但是，却在读者的心里勾勒出了童话般的意境，“过完了这个月，我们打开门／一些花开在高高的树上／一些果结在深深地地下”多么甜蜜的爱情，多么美满的生活。在中国现当代诗歌中，海子的这首《新娘》，无疑是最美的爱情“童话”，醇厚而浓香。

敏感、童心  是海子与生俱来的特质

顾城有童话诗人的美誉，而海子的这首《春天的夜晚和早晨》，用诗歌的语言为我们演绎的无疑也是一篇彻头彻尾的童话。或者诗人原本都具备童心的特质，这特质与生俱来，这特质造就着诗人不同于普通人的境界与心界。

在海子的这首诗中，春天的到来，充满童趣，“青蛙绿色的小腿月亮绿色的眼窝/还有一枚绿色的子弹壳，绿色的”这是孩子最熟悉的事物，也是孩子们在春天最有感觉的事物，诗人似乎不是在写诗，诗人似乎只是沉醉，像孩子一样沉醉。然而诗人的表述并没有简单地停滞在童趣的范畴，诗人旨在表达对大地母亲的深情，对大地母亲的歌颂。诗人的高明之处，在于不是将无比的深情高悬在字里行间，而是将它们化成种子，深埋在言语的下面，然后在读者的理解中这“深情”开花结果，在时光中枝繁叶茂。

在海子众多的短诗中，有一篇叫《自画像》。童话一样的风格，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一丝的沉闷。诗人把我们带回到童年，单纯的，明亮的，可以异想天开，可以被包容，可以无拘无束伸展肢体，伸展大脑，伸展想象的童年。

诗人说“镜子是摆在桌子上的／一只碗”，多么的充满童真；而接下来的“我的脸／我的脸是碗中的土豆”又是多么的充满童趣；“嘿，从地里长出了／这些温暖的骨头／一些果实结在深深的地下”。不是童心，如何有如此别样的思维；没有童真，如何造就出如此童话的意境。生命被如此鲜活的演绎，却平和，宁静而温暖，仿佛丛林深处的一棵自由生长的树。

通过这样的童真，童趣，我们感受到的是海子对生命，对生活的热爱。这是鲜明的，生动的，原始的，质朴的生命的自画像，是诗人的自画像，也是每一个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人的自画像。

故土、岁月  海子笔下最是沉重深沉

村庄在海子的诗歌里，被童话，同时也被神话，被异化。

《村庄》是这首只有8行，不到50个字的小诗中，村庄是家园，是诗人理想中的王国，“儿子静静地长大，母亲静静地注视”，儿子长大了，村庄托起少年纯洁的梦，少年的梦被洁白的芦花萦绕，这芦花，是少年第一次的春心荡漾，这芦花是第一次洋溢在诗人心头的爱情。因为爱情，诗人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所以，这时候的村庄，诗人说“芦花丛中，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此时，村庄由固定的“家园”，转化为漂泊“船”。而诗人丝毫没有畏惧这样的“漂泊”，因为此时诗人的内心世界只有“芦花”，只有“芦花的美丽”。

有村庄必有乡愁，诗人在《中国乐器》中所表述的“音乐是墙壁上影子的集合”寻找“一个善良的主人”……然后，转下孩子的哭泣，写鱼的安慰，借二泉映月的“瞎子阿炳”的话“月亮今夜也哭得厉害”，最后诗人说“那些歌曲钉在黄头发的脑袋上”，其实，这首诗的主旋律就两个字——思乡。

自古写乡愁的诗作不胜枚举，但是诗人却从中国乐器入手，另辟蹊径写“乡愁”，与众不同，而更加催人泪下，感动之余，再读，依然是感动满怀。诗人赖以打动人的不是文采，而是诗心，心到，自然情真意切。

含笑抑或含泪  真正的内涵只有诗人知道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无疑是海子诗歌流传最广的一首。一向有很多解读。诗歌写于1989年1月13日，距离海子选择离世，不到两个月时间。这首看起来阳光明媚，充满生机的诗作，或许是诗人对自己的希冀，希望今天能够放下，在他内心放不下的；希望今天能够释怀，在他内心无法释怀的。所以他写道：“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甚至“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这首诗，是含笑的泪，而这泪，终于没有绽放成诗人想要的“幸福”……

海子的另一首诗歌《我，以及其他的证人》，读来沉郁而不失豪迈；忧伤中又流露诚挚；落寞里透着坚毅。忍不住揣测，现实的生活，一定有什么让诗人觉得痛，心痛，因为这痛，让他几乎崩溃，写道“我打算卖掉一切／有人出价就行”可是，诗人的心却是坚强的，他知道要捍卫什么，所以，他还说“除了火种取火的工具／除了眼睛／被你们打得出血的眼睛”，诗人的信仰就是“在空旷的野地上，发现第一枝植物”“脚插进土地／再也拔不出来”。

诗人知道自己的渺小，知道无法瞻望过去与将来，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诗人自身的执着，他希望告诉自己，还有他身边的朋友，他将捍卫那信仰，为此“一只眼睛留给纷纷的花朵／一只眼睛永不走出铁铸的城门／黑井”

不可否认，这首诗有典型的朦胧诗的风格，但是，诗人没有陷在单纯“朦胧”的调子里，而是借助“朦胧”，极大限度地敞开心扉，言所欲言，抒所欲抒。仿佛现代版的一段“离骚”。

编后语：诗歌，最大的好，是最贴近心灵的语言；诗歌，最大的不是，是你不走近诗人的心灵，就无法真正解读诗人的吟咏。或许，诗人并不在意你的正解，他更在意你有你的理解。小编这里斗胆解读海子的几首短诗，以期抛砖引玉，希望更多人从海子的诗歌中体会到真正诗歌的纯美。  晨报记者 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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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诗歌，诗人不会被忘记。这里推荐近几年出版的有关海子的书。对海子生平经历感兴趣的朋友，不妨选择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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