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李白在人们心中的形象,那肯定是衣袂飘飘,昂首苍穹,举杯向月,给人的印象,就是恣意、洒脱与豪爽。
这样的描述是绘画中的勾勒,大致线条,寥寥几笔,就让李白气韵顿生。倘若真要给李白画像,那你就要借助魏颢在《李翰林集序》中的描述:“眸子炯然,哆如饿虎。或时冠带,风流蕴藉,曾受道箓于齐,有青绮冠帔一幅。”这位从北追到南,从南追到北的“超级粉丝”,想必他的“写真”应有很大的可信性。这下好了,从形象上看,完全颠覆了我们的认知。李白仅一双眼眸,犀利三分,寒光逼人。青绫长衫上挂着道士“执照”,想必身上没有才子把持的折扇,而是佩戴一把宝剑。
我这种揣摩也不是随意的画蛇添足,李白在诗中曾写道:“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当朝揖高义,举世称英雄。”古人喜欢佩物而自戒,性刚者佩苇,性缓者佩弦。而李白这么一位被首师大檀作文教授戏称为“古惑仔”的人,佩带着一把刀剑,还有刀光剑影的砍杀,这是怎样的一种彪悍与叛逆!
杜甫诗云:“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李白也是压根儿不想在诗文上出名的,他有一个“侠客梦”,有着济世安民的宏愿,想着仗剑走天涯的那份潇洒。他在《与韩荆州书中》写到:“自幼好任侠,有四方之志,年十五而修剑术,二十而怀纵横之策,欲遍干诸侯。”可事实总与人开玩笑,李白侠客梦不成,诗坛名显赫。
李白的任侠之气,是命运所迫,李白的洒脱行走是生活选择。他撒三十万金,干谒官宦,结交名士,不惜到失势的宰相的孙女家倒插门,甘愿忍受世俗之偏见。无非想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后来的二次婚姻也是带着“谋官”的功利思想,利欲熏心的爱情,结果是相同的,委屈了她人,苦闷了自己。
诚然,李白在诗的王国里留下的是豪壮与潇洒,那元气充沛的诗有着生命的张力。但李白心中的痛,又有几人能感受得到呢?他西行时,与妻子告别:“归时倘佩黄金印,莫学苏秦不下机。”有几份如苏秦掌六国帅印的自信,又有苏秦失势时,“妻不下纫,嫂不为饮”的担心。他游历天下,推销自我,可“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李白就像一个人见到前面光亮,可就是找不到出口那样急切与苦楚。可当他真正得意时,你又见到他那份不加掩饰的张狂与自负:“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李白的才华是无人匹敌的,终于得到了皇帝的器重,异路发达,进入翰林。他主要工作就是赋诗夸耀皇帝身边的美人,李白不负皇恩,妙笔生花,将杨贵妃忽悠得云里雾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白长期的游历与不得意,使他的性情变得放荡无羁,宫廷的秩序,单调的工作,未必是李白心中的所求。而酒是他生命的所依,诗是酒后自然地流出。“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不知是酒精的作祟,还是真情地流露。可宫廷岂是你玩个性的地方,秩序与自由,规矩与任性,就是两种格格不入的东西。你让“龙巾拭吐,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你“任性而行,饮酒不节”,能保全一条小命,也算是李白的造化了。离开朝廷,如从梦来,他感慨:“一朝蹉跎朝市间,青云之交不可攀”。自己的“蹉跎”,朝廷的无情,他反思三年的长安生活,一度心灰意冷。
可桀骜不驯、豪放纵逸的李白,还是把自己从失意的泥淖中捞出。他游历山山水水,结交天下朋友。对酒当歌,及时行乐。蹀躞于江南,以月光下酒,以山水为馔,以诗章自拔。
李白最终在落魄中死去,据说在船中饮酒,水中捞月,尸首流江,仅存一服。采石矶有其衣冠冢。若干年后,苏轼在《赤壁赋》中写道:“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不知是不是说李白的,但听了许巍的《曾经的你》,你笃信是唱给李白的: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已四海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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