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的不可承受之重

14年前，泰兴最好的高中泰兴中学的优等生宋成，因没钱上网而抢劫，被发现后，残忍地捅了对方74 刀。谈及自己的杀人动机，29岁的宋成冷静地说：“让她闭嘴，我怕我爸知道”。该案在小城轰动一时。（4月12日《中国青年报》）

这篇见报标题为《扎进命运74刀》，在网络上广泛流传。把一个在15岁那年杀人的“杀人犯”，所经历一段长达14年的黑暗岁月撕裂开，呈现在无数人面前。

在他的故事之后，有一个颇为值得关注的现象，几乎所有的转载媒体，都会把见报标题“扎进命运的74刀”，改成“优等生杀人、名校高中生”等等，而其中又以“优等生”最为常见。很显然，这是转载媒体在制造看点，而之所以能成为看点，它所迎合的，正是阅读者对于“优等生”和杀人犯之间所能建立起的撕裂感。

在媒体的报道下，这个杀人犯曾经确实是堪称“优等”少年——成绩能够长期稳定在班级前5名。他还是班里的团支书，“口才好，组织能力很强”。但是，客观来说，在我们的评价体系中，所谓优等恐怕与“成绩能够稳定在班级前5名”有着更直接的关联。只要成绩好，就能掩饰其他所有问题，或者说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正如这个杀人犯后来所回忆的——父母要求我好好学习，好好听讲，成绩要好。我习惯性地接受他们的安排。

当成绩好越来越与“优等”进行了绑定，这个曾经的少年，也将自己陷入优等的绑架中——必须成绩好、必须听话，没有任何污点。在长期的逼仄与压抑中，在这样的粗线条逻辑中，才会产生“捅人74刀不怕，怕的是爸爸知道”。与其说是怕爸爸知道，不如说是潜意识里怕自己的优等生帽子被摘掉。

事实上，当一个孩子的心理扭曲到“捅人74刀不怕，怕的是爸爸知道”，已经说明他在心智上的不健全，自然偏离了“全面发展”的方向，已难副“优等”之实。

如今，多年过去，当这个杀人犯的故事，得以在媒体曝光时，我们仍然看到“优等生”的魑魅，舆论依然在生硬地将成绩好等同于“优等”，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正在被“优等”所绑架？我们期待每个孩子都能成为优等生，但我们亟须检视，关于“优等”的评价体系，是否真的优等？是否真的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别让它再成为孩子以及社会的不可承受之重。 （高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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