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蚊子又开始变本加厉地作案了。
起初,我也没太当回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因此,蚊子与我套近乎,我对蚊子敬而远之。甚至还装模作样出大将风度,它不犯我,我不犯它,都在人间走,相煎何太急。
后来,被它叮咬后的那种奇痒,搅得我坐卧不安、心烦气躁,才咬牙切齿,伺机反击。此刻忽然想起“区区虫豸中,恶毒无如蚊”的句子,彻底明白了古人所言不谬。
原以为,换了一个清洁优雅又高高在上的居住环境,能躲避蚊子的侵扰,能谢绝蚊子的光临。却不料这畜牲也能与时俱进,像特务一样跟踪盯梢,神不知鬼不觉地乘电梯而上,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我家中,窥测时机,铤而走险。这个时候,真有些怒不可遏,义愤填膺。你以为你是谁呀?躲你,怕你,忍你,让你,你还不识时务,不依不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斗蚊拉开了序幕,十八般武艺轮番登场。
先是安装纱门纱窗,树一道屏障,御敌于国门之外。管用了几日,狡猾卑鄙又厚颜无耻的蚊子又在我身边神出鬼没,偷袭的伎俩丝毫不见收敛。于是,买来蚊香,点燃后确有驱赶蚊虫之效,但在熏跑了蚊子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呼吸器官大感不适,玉石俱焚的事,当适可而止。“蚊不叮”,似挺管用的,却抹了这里,它叮那里,总不能每天全身抹个遍吧。后来听人言,施以气雾剂喷杀,虽然效果明显却不能持久。再后来见广告说,电蚊拍颇为神奇,买来一试,奇是奇矣,却奈何不了蚊子的东躲西藏,夜晚寻找如芥之蚊更如大海捞针,就算是火眼金睛发现了它,哪有它的敏捷与机警呢?进而又听说灭蚊灯灵验,且不费吹灰之力,便买来试试,谁想光顾我家的蚊子没一只效仿飞蛾扑火。
黔驴技穷,黯然神伤。堂堂男儿,咋就奈何不了区区小蚊呢?百思不得其解,翻开《现代汉语词典》,典中有言:“雄蚊吸植物的汁液。雌蚊吸人畜的血液,能传播疟疾、乙型脑炎等病。”乖乖,蚊子也“最毒女人心”哩,我毛骨悚然,目瞪口呆。转念一想,我一介老夫,皮肉干瘪,血液枯涩,值得异性蚊虫在我体上耍流氓无赖、玩巧取豪夺吗?我胸中恨悠悠、愤愤然,一边挠着痒痒的红肿处,一边瞅着飞来的蚊子,准备猛击一掌。很奇怪,击死了一个,又飞来一双,其前仆后继和视死如归的勇敢,让人望洋兴叹。百无聊赖,我学着爷爷奶奶,摇晃起沉睡多年的芭蕉扇。
夏夜,万籁俱寂,微风轻拂,正是酣睡入梦之时。可我只能蜷缩在床上经受着从精神到肉体的双重煎熬,时刻准备着与蚊子喋血厮杀。两眼炯炯之际,偶瞧见一麻花蚊落在睡梦中的妻身上,它目中无人,我横眉冷对,也太嚣张了,竟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恼羞成怒,我举起右臂,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掌击杀。然而,鬼使神差,我的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戛然中止,想起投鼠忌器,怕惊醒了击痛的妻子。迟疑之际,又突发奇想,不是说叮人的蚊子性别为雌么,让它送妻一个红包,也摘不出什么大名堂。果然,它见妻子不理不睬,丢下一个红包,就无精打采地潸然离去。
蚊子骚扰,彻夜难眠,便胡思乱想。我可以厌恶蚊子,却无法回避与蚊子为邻,想一回,心就痛一回。五尺身躯竟成了区区小蚊恣睢的渊薮,只能戏说几句,解解晦气。
新闻推荐
暑假过了一半,孩子们在各种夏令营里状况不断。最近,在学习型夏令营中,有个初中男孩第一天到营地就发了脾气,嫌弃夏令营提供的大学宿舍条件没有星级宾馆好,上下楼没有电梯,老师和家长百般安抚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