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时,我们这个重点班有3名从农村考上来的“学霸”:杨君、潘君和赵君,其性格大有迥异。杨君戴着厚重的黑边框眼镜,颇显“儒雅”,学风笃定;潘君潜质深厚,开朗大度,爱好广泛,乐于将自己的学习秘籍与大家分享;而赵君趋于保守,属那种锲而不舍,一步一个脚印的类型。我们结为好友,成为被学校赋予考入重点高校期望值最大的“四杰”。哥四个经常在一起交流学习经验,探讨人生,以期以后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高中第二年,放了暑假,那天一时兴起,我们利用苦学的间隙相邀,走访各家,去观摩一下各自父母劳动的情景。
首先走访我家。我爸在县政府工作,那会下基层了。我把他们带到旧城改造工地。炎炎骄阳下,母亲戴着防晒帽,在指挥着人进行实地勘测。体型略微肥胖的她跑前跑后,大呼小叫,校正数据。母亲工作包里备了一条小方巾和一瓶茶水,不时拿出来揩汗、喝几口解暑。看她抗高温工作积极投入的样子,我们不忍打扰,在远处向她敬礼,默默离开。
踩着发烫的柏油路面,我们随杨君来到其父母工作的建筑工地。他爸妈应该是进城的农民工,吃住在简陋的工棚里,热得像蒸笼。他爸正在脚手架上挥汗如雨地拧钢丝;他妈在棚外烧火做饭,用的是拆迁废弃的旧木柴。我们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太阳的炙烤,炉膛里燃烧的柴火,感觉热得起码有五六十度。杨母不停地揩汗,身手不停,炒完最后一个菜,跟我们开玩笑:“平常工友们吃得差。今天你们有口福,老板让加了一份红烧肉。工友体力消耗大,算是补充。要不,你们也凑合着吃一顿。只要我娃好好地学,将来不受这份罪哟!”杨君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脚步,顶着骄阳,我们又来到潘君父母工作的场所,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他父母都是环卫工人,工作条件艰苦。父亲开拖垃圾的转运车,浓烈的异味特难闻。她母亲腿有残疾,负责两条大道的保洁。人流大,西瓜皮、饮料盒、垃圾袋等扔得满街都是。没顾得上跟我们说几句话,趁红灯潘母拿着扫把、夹子和垃圾桶,把撒在路面的垃圾清扫一空。这种露天工作既劳累又有危险性,即使“全身武装”,长裤长袖,戴口罩和遮阳帽,也难以抵挡滚滚的热浪,此情景不由得引起我们心头的震动。
最后,我们坐三轮车来到赵君位于县郊的家。他们家是菜农,赵父蹬三轮车进城直销自家的地头菜,母亲顶着烈日挑粪水、拔草、搭豆角架子。赵母也就四十多岁,脸上被晒得黑黝黝的,头发已半白,眼角爬上道道皱纹。她让我们不要靠近,说桶里的粪水气味太熏。学友也是贵客,赵母去集市上割些肉,买条鱼,采摘地里时令菜,用土鸡蛋,弄了一顿“农家宴”款待我们。
多少年过去了,我成了工地上的项目经理,每月拿七八千的薪水,算是较有出息;杨君从施工员做起,承揽了修建地铁的分包工程,他最关心农民工劳动环境和工资的保障;潘君开了家连锁物业公司,与母亲曾从事的保洁工作沾边,他极为厚待露天作业的员工,按时发放降温费。赵君搞现代农业合作社,他请年迈的母亲当顾问,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我们向天下所有的母亲致敬,尤其不忘那些在烈日下劳作的母亲们。从她们身上,我们学会了吃苦耐劳,学会了隐忍,意志变得坚强,更懂得了深深的母爱和对家庭的责任和担当。 (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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