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琴
“我吗,刚上大学,闲着没事,每天不知道干嘛,但不至于垂头丧气。对了,我还在学校门口的酒店做过兼职。那时候,我看到学校门口酒店招聘整理床铺的人,想想不会难,就去试试。第一天,教我的阿姨告诉我应该怎么铺平整,怎么处理边角,然后让我试试演练给她看,我磕磕巴巴正在做的时候,阿姨就笑着说,你看看你,同样是大学生,你的同学就来酒店开房享受,你呢,就干这个,伺候他们,这就是你们天生的差距啊。”
余能能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是早就料到了。
“阿姨又加了一句:你同学住酒店,你可能一辈子都得打扫房间。我气得说不出话。她的意思就觉得:出来做兼职的学生,一定非常穷。而我当时关心的是,我连床单都铺不好,太无能了。”
“你倒是很有反思能力,不过阿姨恐怕不会忏悔。”余能能的总结也许过分拔高了,我听了还是很受用。
我没有问她的过去,听她说的更多的是她家里情况:有个弟弟在读高中,她每月要寄一半工资给他,父母亲和哥哥都在浙江打工,三人拧成一股绳赚钱盖新房,这也是哥哥一直没娶上老婆的关键。她从不叫苦,泰然应对,钱包里放的是弟弟的照片,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儿,她至少给我看过三次,每次把照片递给我的时候,都用非常态的眼神望着我。我只好说:很有灵气、很帅啊、很瘦呢……我能够理解她的情感,又无法认同,或许她就是那种有大胸襟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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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崔说在外的交流很苦,白天要听课、听讲座、中午只有1小时吃饭、休息,晚上要带学生拍片、看片、开沙龙,一个月瘦了六斤。想想阿崔本就婀娜的身形,再把六斤换算成3000克,多么宏大的数字,一度以为自己消磨殆尽的复杂情感再次被点燃。我希望她的三个月交流变成六个月,甚至更长,让我调整好心绪,至少再次面对她,不会有莫须有的恐惧,像萨特一样恐惧,他人即地狱。
“整个夏天,因为没有你的嘲笑,我都快死了。”看《天才》第一季的时候我只记住这一句台词,再也不用写电影名词和专栏了,人倒退起来只需瞬间。阿崔和我疏远,是从没有嘲笑开始,网聊回复缓慢、公事公办,有的干脆不回,也不会事后说明,可能以此来说明她的忙碌。确切地说,我的问题更大,在她朋友圈所有的点赞都饱含敷衍,只是单纯表示我还在关注她,还想和她维持原来的关系,除此之外,很少评论,因为能写出来的只有假话。
“我在马路对面等你。”余能能通常在傍晚六点给我微信,像是体贴的男友,饱含深情。第二次、三次、四次……她仍然会说“我在马路对面等你”,而不是老地方见。这让我在每天黄昏都心存念想。其实我们不过是相约吃个晚饭,逛会超市,偶尔去操场走上三五圈。我们也想跑起来,但都没有跑步的勇气和耐力,看着来来往往奔跑着的人们,她说,“跑步这么没劲的事怎么总有人乐此不疲?”我想不起最近生活里的波澜起伏,只有回她:“我们一起做的事情只会更没劲啊。”
“明天我有婚礼,规格还不错,你和我一起吧,反正放假,改善下伙食。”余能能像是蓄谋已久,向我抛出邀请。
我突然想起严歌苓的小说《赴宴者》,一个下岗工人一次误入宴会,被当做记者,视为上宾,他吃了以前从来没吃过的美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假扮记者混吃混喝,还挣到不少车马费。
“我这蹭饭没关系吗?”我不缺一顿饭,只是里面隐含的刺激让人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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