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府的无间道

□武骏

香港电影《无间道》讲述了两个卧底的故事，警察刘建明是黑社会的卧底，而黑帮成员陈永仁却是警方卧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卧底就是那“知彼”的重要棋子，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对方信息。电影中，陈永仁获得情报，传给警方，刘建明却在紧要关头给黑老大韩琛发了“中止交易”的短信，助其逃脱。双方斗智斗勇，很是好看。

警匪片喜欢挖掘出卧底和背叛的故事，因为警匪双方阵营敌对，卧底故事自然紧张刺激。古代大家庭中，妻妾成群，看上去繁华热闹，内里也是阵营林立，各自为利益划出了圈子。身边出了个卧底，意味着自己的信息随时会被对手获取，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安插个眼线，无疑处处占得先机。

《红楼梦》中，袭人成了王夫人的眼线，王善保家的则是邢夫人的耳目，就是那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如果不是平儿及时报告，怕是孩子生下来，王熙凤也未必知道，那时想除掉尤二姐，难度系数就大多了。所以，或利诱，或怀柔，或威逼，造成眼线遍地，也算大家庭一景。

《金瓶梅词话》中，西门大官人的府里也不宁静。妻妾成群，却都为自己的利益苦心经营。李瓶儿采取的措施是，为保住自己的地位，狠劲拿钱砸。为祝贺西门庆吴月娘和好，凑份子孙雪娥只出了三钱七分，她却出了一两二钱五分。连唱曲的、家里的奴仆，甚至竞争对手潘金莲的妈妈，李瓶儿花钱也很大方。对这个“土豪朋友”，除了潘金莲因嫉生恨，还真没有不喜欢她的。这不，潘金莲私下挑拨李瓶儿和吴月娘的关系，西门大姐就主动过来跟李瓶儿报告，让她提防点。

西门大姐是西门庆的女儿，跟这些小妾其实并无利害关系，能给李瓶儿通风报信，是李瓶儿平时铺垫得好。不过，如论效果，还是潘金莲安插的眼线更好。她竟然让吴月娘房里的丫头玉箫服服帖帖地听命于她。潘金莲在经济上可是很窘迫的，想要一件好点的衣服，还要靠床上表现赢得西门庆欢心才得如愿。制服玉箫，靠的是抓住了她的把柄。

原来，玉箫和书童私通，不料被潘金莲发现了。潘金莲让她答应三件事，其中第一件就是“你娘房里但凡大小事儿，就来告我说。你不说，我打听出，定不饶你”。就这样，玉箫成了潘金莲的耳目，潘金莲也因此获知了吴月娘怀孕的秘密，并照葫芦画瓢找来薛姑子要容易怀子的衣胞符药。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因激怒了吴月娘错失了与西门庆同床的时机。

潘金莲更没想到的是，他与陈经济偷情的事，最后却因自己身边的丫头秋菊的举报而败露，直接导致被撵出门，才命丧武松之手。正应了电影《无间道》中的台词，“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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