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芳华即善良

○严辉文

如今，一部好电影的标志应该是，至少有两拨人都喊得凶。一帮人喊好得很，另一帮人则用几乎同样的分贝喊：糟得很。这样的喊声我听了很多次之后，就不免预备了很多的眼泪和感动，以便观影时代入验证。

观看《芳华》时，善良一词，在我的心中久久盘旋。

作为一个惯看世事变幻的人，我再次惊讶于善良被消费，惊讶于谦卑的尊严被损害，惊讶于贫穷被展览，惊讶于弱者被嘲笑，惊讶于芳华影像上惊悚的血色，惊讶于时代齿轮铁一般的无情，惊讶于历史舞剧的无厘头走向，惊讶于人性总是受摧折而复生。

我简直还惊讶于自己对善良的度的发现。是的，关于度的发现。

在任何一个时代，我们都需要善良。人生的方向就是善良的方向，芳华更需要善良的支撑。这恰恰是你与时代齿轮咬合的正确方法。但为了减少对人性的磨损，或许秘诀正在于不多不少的善良。不妨换言之，善良的底线是，人不能过于善良。不能任人骑着走，不能任由别人侮辱与损害，不能左脸挨了耳光又送上右脸。

观看《芳华》后，我随手在微信上发了几句说说。有85后留言说，其实哪个时代都一样，都有各种“命运踩踏”。他举例说，他们的大学同学，一毕业立马分出高下。一个父亲主政一方的同学，学业平平，就顺利进入仕途，早已当上了某县的副县长。而父亲在某个重点大学当头的同学，则十分顺利地读研分配到高校，早已升了副高职称。像我们这些人只能是配角，用于成就别人的芳华。我安慰说，哪个时代都可能有不公。在时代列车上，最好最舒适的座位你大概很难挤上。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把憎恨黑暗当日子过，我们仍应在心中点亮善良的烛光。再说，潜规则、暗秩序、逆淘汰不是正在被扭转吗？板结固化的阶层土壤不是已经出现了更多公正的缝隙了吗？个人努力不是有了更广阔的天空了吗？还有，人们对良心的坚守，对善良的守望，不是越来越多地超过对成功的无底线追求吗？

没有背景，自己就是背景。没有绝对公正的时代，但绝对应该有善良对应的位置。或许只有用善良开路，才是最实在的选择。但同样地，要跟上时代列车的趟，再也不能像刘峰那样善良到极傻，更不能像何小萍那样善良到任人欺凌。也就是说，再怎么盼望芳华也要坚守善良；再怎么善良，也不能忽略自己对芳华的向往。我们应该用善良开路，但又绝不允许善良被损害。

芳华岂能永在？唯愿个体善良赢得公正的地位，而谦卑受到欢喜地对待。让人们品尝人性的滋味，坚守成功的底线，尊重与时俱退的尊严。让坚守信念不仅得到尊重，而且得到实实在在的成功。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机器已经越来越清凉地运转。唯愿善良整体上被温柔相待的几率日渐增大，自身实力即背景的可能性大大提升，而人性的悲剧减到最低限度。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善良吐芳华”。站在新年的门坎上，让我们祝愿新时代绽放新芳华。也祝愿你芳华的裙裾上，开满善良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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