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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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早上”,我迫不及待地冲进我家兼作厨房的耳房子,“急燎湿挖”(火急火燎)地把手伸出案板底下(ha)的黑釉缸缸儿“来”(中),迅疾探到缸底儿,摸索一番,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出最后的花馍馍渣儿。还没将馍馍渣儿放入渴望的嘴“来”,一种莫名的愁怅就包围了我!我知道,很滋润的“肥正月”已画上句号儿,熬煎人的“瘦二月”马上拉开序幕。说白了,就是天天的早点仍被常规化的苞谷面发糕取代。
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每年正月底最常见的情景,我之所以采用倒叙的手法,只为佐证“先苦后甜”这个俗语。
镜头回放。
每年腊月二十三送完灶火爷,接着扫房。扫完房,我妈就开始“捞”(炸)油饼儿、蒸花馍馍。清油是上好的胡麻油,托远乡“来”(里)的亲戚买的小榨子现榨的。面是新麦面,黑市上买的旱地麦子,才“推”(磨)的“头面”(头道面)、“二面”(二道面)。“头面”既白又“精细大”(筋道),蒸花馍馍。“二面”稍黑,吃油,“捞”油饼儿。
各种食材尽其用,是烹饪大师我姥姥嫡传我妈的,精准无误!
各种食品的烹制顺序合理安排,我妈也得了我姥姥的真传,她运用自如!
我妈先“捞”油饼儿后蒸花馍馍。
“捞”油饼时油烟大,我妈敞开耳房子门并取掉门帘子。“偶(ou)会儿”(那会儿)“屋来”(家中)没有抽油烟机,全凭自然通风驱散油烟。如此畅亮的格局,加上阵阵醇香“阔门”(盈门)涌出,“勾曳”(勾引)得我狠不能马上冲入耳房子大快朵颐!可我妈有禁令:“捞”油饼儿期间,除她,任何人不得入内!理由毫无科学依据:若有人冒然闯入,就“洇水”了!所谓“洇水”,就是十分费清油;原先“科(kuo)算”(预算)的胡麻油远远不够“捞”油饼儿用!事情的真相是,害怕闯进去的人,尤其是娃娃们抢着吃油饼儿。
打小儿乖爽的我绝对遵从我妈的禁令。但我无论如何都管不住一颗十分向往的心,悄悄儿站在耳房子门外的我,不断贪婪地吸着鼻子,生怕“捞”油饼儿的大铁锅中溢出的醇香与麦香合而为一的美妙香味从我鼻子“傍来”(旁)溜走!
我妈“捞”油饼儿的过程,我不断生津又不断地强咽进肚肚儿“来”。同时,不断想象我品尝油饼儿的绝妙意境!
我妈“捞”出的油饼儿“一趟”(全都)拾到三个支在“洋瓷”(搪瓷)盆上的筛筛子“来”空油、晾热气。
晾油饼时,我妈开始蒸花馍馍。约十分钟后,卷了胡马油、姜黄、红曲、苦豆子的花馍馍极其“勾曳”人的香味儿从耳房子“阔门”涌出,霎时,氤氲香雾就包围了我,我放肆地吸纳着,陶醉得无与伦比!
三“托笼儿”(笼屉)花馍馍蒸完,逐笼放到案板上、铺了干净的白纸的炕上晾好后,我妈才顾上已站在门外吸了很久的我。
她“接”(递)给我一个油饼儿、两个花馍馍:“你尝(shang)一下(ha),今儿我‘捞\’的油饼儿、蒸的花馍馍有‘年昔\’(去年)的好吃吗?”我复制了“年昔”赞美她的话:“比‘年昔\’的好吃得多!!!”
其实我妈“捞”油饼儿、蒸花馍馍的技艺炉火纯青,每年都不分伯仲。我如此赞美她,只是为了她心“来”舒坦罢了!更为了听此誉美之言的她心“来”很“受荫”(滋润)后,对我往后的不雅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知道,听人好话嘴也短!
切记,善意的夸张是亲情这架永动机上不可或缺的润滑剂!
我妈乘着我夸她的好兴致,先把油饼儿全拾到缸缸儿“来”,再把花馍馍全压到油饼上。然后,盖上木锅盖,这叫焗,以保证低温下储存的油饼儿和馍馍一直“软作”(柔软)。从焗上的第二天开始,每天“干干早上”,我第一个潜入耳房子。伸手进缸缸儿“来”,突破花馍馍“防线”,直取“隐蔽”的油饼儿!然后,偷偷儿背着其他家人独享油饼儿。我吃完油饼儿,找借口出去耍时,其他人才开始围着上房火炉子吃花馍馍。
我夸完我妈一月后,镜头又闪回到本文开头。
我很庄重地把所剩无几的花馍馍儿渣儿送入口中,很虔诚地重复我的咀嚼和回味……
我每年正月底十分珍惜地重复,使幸福的麦香回味历久弥新、温润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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