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湖畔 黄龙闹元宵

“黄龙”舞起来了

灯光龙门亮起来晶莹剔透

牌灯上绘有人物图案

红鲤鱼栩栩如生

这是全村人的狂欢

□卢子文/摄

我的家乡在桂北灵川境内的公平湖畔，是个叫塘底的小村庄。群山环抱，安居一隅，传统的年味儿在这儿保存得特别醇厚。

我们这边的春节是有许多讲究的，过年从正月初一延续到正月十五，大年初一早起燃香烧纸，每家每户用肉、酒、果、饼供神祖，燃放鞭炮。早上起来，晚辈的要给长辈拜年，长辈给少幼“压岁”钱。初二至初十，亲友以腊肉、糖果、封包为礼物相互走动拜年。正月十五跟初一一样是一年当中最庄重的两个日子，老规矩跟初一那天差不多，老少都要讲和气、道吉利、不打骂人、不吵架、不杀生、不借钱、不讨债；此外还有许多忌讳，忌“借”、忌洗澡、忌扫地、忌用针、忌踩门槛，忌敲房柱等等。当天只吃早晚两餐，一般都不请客，客人也会来。

如今这些老规矩改变不少，但元宵节吃糯米粑粑的习俗，还是延续下来的。我的家乡跟北方吃元宵，南方吃汤圆不同，吃的是自己做的糯米粑粑，先用水把糯米泡胀，用石磨磨成浆，盛在布袋里压上一面石磨滤干，再倒出来搓揉成团，掰下一小块，里面填上花生芝麻馅或者黄糖馅，在手心来回揉滚，几个回合之后，一个拳头大的糯米粑粑就算做成了。最后包上大白菜叶，一个个排到蒸屉里，蒸一个小时左右，一股糯米的清香便挤满整座木头房子。新鲜出炉的糯米糍粑黏软柔腻，香甜可口，吃上一个可以替代一碗米饭。家乡的糯米粑粑个头比袖珍的元宵、精致的汤圆来得粗犷一些，但寓意是一样的，吃的是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其实元宵节我最盼望的还是“黄龙闹元宵”。老一辈曾流传着这样一首《龙灯歌》：正月里来正月正，正月元宵闹龙灯，男女老少好高兴，鞭炮连天迎龙神。锣一声来鼓一声，锣鼓喧天耍龙灯；龙王领头前面走，龙子龙孙随后跟……每当一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鼓声和鞭炮声，心里就痒痒的，坐立不安。

公平湖畔的许多村庄都有舞龙舞狮的传统，小时候过年经常看到舞龙舞狮表演，那时候龙灯的主要道具是“火龙”，用竹篾编成圆筒，扎成一节一节的笼子，糊上透明、漂亮的龙衣，里面点上红蜡烛，在夜间舞动起来十分的壮观。现在龙灯的道具做工装潢讲究多了，龙身全穿钢丝，结实耐用，轻巧饱满，灯光是超高亮的LED灯，布料是耐用的牛津布，金光闪闪，栩栩如生。舞龙灯都在晚上进行，场地一般都设在村旁的大草坪上，在草坪的东边搭起了灯光龙门，牌灯和各种鱼类蚌类虾类形状的灯笼围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字排开，围成一个长方形。随着鼓声和烟花响起，十一个大汉举着巨龙穿过龙门，来回穿行，寻找龙珠。找到龙珠之后，“黄龙”便开始了花样繁多的“单龙戏珠”的表演，表演者用碎步起跑，有蛟龙漫游、龙头钻裆子（穿花），头尾齐钻，龙摆尾等花样动作，不断地展示扭、挥、仰、跪、跳、摇等多种姿势，时而腾起，时而俯冲，变化万千。远远望去，一条巨龙忽而高耸，似飞冲云端；忽而低下，像入海破浪，蜿蜒腾挪，大有腾云驾雾之势！

龙灯表演告一个段落，“跑牌灯”表演闪亮登场。每一杆牌灯是由牌和杆组成，上面是一个扁长方形的玻璃灯笼，内部装有灯具，正面背面皆绘有人物图案写着牌字。整队舞者共28人，在一名“头灯”队员的率领下进行跑转，开始是快步小跑，随着锣鼓越敲越紧，步子逐渐加快。队形呈“龙摆尾”、“白马分鬃”、“单掏”、“双掏”、“跑8字”等等图案，那端庄优美的牌形外观，那催人亢奋的阵阵鼓声，那整齐划一的步伐，那敏捷矫健的身姿令观众精神倍添，心潮澎湃。

小时候村子里舞龙灯更多的是为了爙灾祈福，如今的“黄龙闹元宵”舞的却是一个泱泱大国的国泰民安、盛世太平。正如春风翻卷村头那杆锦幡上彩绣的对联：物华天宝逢盛世，国泰民安歌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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