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钱悄然缀绿波

□宋庆法

瞅一眼窗外,春燕不知不觉已结伴穿行在绿丝绦中,塘里悠晃着的静静水纹,衬托着它们闪烁灵巧身影,或是它们把池塘当成一面镜子,对镜自赏梳洗打扮,洗去路途的万里尘埃；忽而俯冲直抵水面,用巧喙种下一圈圈涟漪,想是看到天蓝蓝水亦蓝蓝,品一品故乡味道是否有了改变；然后落在旁边的电线上,一字儿排列着,絮絮叨叨述说着纵情南方山水的见闻,交流着北方那曾经的钩沉记忆。

“雨余寒气浅,园林作春媚。”依稀听闻布谷声,天公喜怒无常,温差大起大落,裹挟濛濛雨滴,似乎是在故意刷存在感,昭告普天之下,冷热还是须由他来做主。尽管寒意未犹,再怎么盛气凌人,也无法阻挡萌动脚步。由而想起塘中去冬的残荷,经过了酷寒砺炼,沉睡了一个季节,做了一冬春梦,该是醒来舒展腰肢了吧?

像探望老朋友一样,撑起雨伞,沿小路去往塘边,未及跟前,就见塘中泛起一团团水花,原来是锦鲤家族看到影子靠近,慌慌张张往深处躲藏造成的。残荷已不再残,嫣然脱胎换骨,晕色叶片躺在水面上做着仰泳姿势；那尚未完全跃上来的,如一把舀子,可是舀起一勺美酒在品尝?沉在水面下的叶片,两边向中间卷曲状,像是弥勒佛在咧着嘴憨笑,一个个惬意的萌态很是可爱。

记得网上有个很火的方子叫荷钱茶,据说减肥有特效,荷钱当是这刚窜出水面的嫩叶。茶叶有明前茶、雨前茶,荷钱茶也是分得这等详细么?且不论其减肥功效如何,忍心采取稚叶毁了荷们的容貌,减了肥的人乐颠颠展示阿娜身姿,可知荷心留下难以名状的悲伤,成为一生无法弥补的创痛。别人的事掌控不了,反正自己暗下起誓,这辈子不采荷钱,也不饮荷钱茶,本来不肥,更不用减,这样想开去,倒是宽心了许多,把荷钱茶的功效掩起来,或放出风去,说荷钱茶减肥都是骗人的不起作用,效仿者受到抑制,可将荷钱拯救于此患。

塘边这一方荷钱,也许不用再担心了,脚步却迟迟不愿挪动,日夜守护在这里该有多好!架一台相机,留下荷们成长的影子记录,想那时荷梗撑起一把把绿擎盖,为水中的锦鲤遮风挡雨,免却日晒之苦,雨天乘风戏摇滚珠,满塘珠光宝气；出水芙蓉“小荷才露尖尖角”,引得这会飞落一只鸟儿,那会聚来一帮蜻蜓,相互是在做你来往我往游戏,偶尔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出几声蛙鸣。待到荷花盛开,又成为人们心目中崇高圣洁的象征。采莲女唱着采莲曲,“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该是别样人间特有仙境。“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守塘人乐日夜陪伴其旁,一切烦恼琐碎抛入九霄云外,长相守带来的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沉醉于意境,又不免生出小憾。文人雅士极度赞美“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单单缺忘记了“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的莲藕。这世间美丽的来源,潜藏水中泥下,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总导演,待到现出真身时候,把整个洁身全部贡献到餐桌上,它存在的价值只有舌尖懂得。

此时,似也明白了荷钱为什么有晕色,它一开始就心存对藕的欠疚,臊着面庞向人们述说它的根底,直到心头压抑得到释放后,才放开心思去点缀那一塘碧波。

新闻推荐

湖南娄底检察对民警陈建湘涉嫌故意杀人案提起公诉

2017年12月24日下午，陈建湘在科头乡落网。@湖南公安在线图今天记者从娄底市检察院获悉，2018年4月17日，新化县公安局民警陈建湘涉嫌故意杀人一案，由娄底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向娄底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