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信机器,不如无机器 司马童

近日,江西某大学学生小鑫(化名)在参加江西一银行的校园招聘中,被第三方测试机构的“机器人”判定“情绪风险高,不适宜快节奏工作”,而被招聘方拒绝录取。经报道后引来广泛关注,该银行决定由招聘第三方机构组织专家,对考生再进行性格测试,测试结果作为是否再录用的重要依据。

对于许多人来说,“性格决定命运”可能只是将信将疑。但在现实中,一拨拨像小鑫这样即将走出校门的求职者,却有不少人会深有感触地品尝到“性格决定成败”的苦涩滋味。“性格测试”是用人单位用来筛选人才的一种常用手段,尽管对其准确性和可信度等,外界向来质疑颇多,但不同单位或岗位的“量才录用”,总得需要一些相对公正的遴选之道,所以,有人在“性格关”上成了被刷掉的对象,要说也不算什么咄咄怪事。

“性格测试”可以作为选聘员工的过滤辅助,却要防止无限“扩权”的一锤定音。毕竟,哪怕是当前最流行和权威的测试方式,其实也存在着“或左或右”的缺陷。比如说,如果你仅隔5周,再接受一次同类测试的话,你被归入一个不同于首次测试的性格类别,其几率大约在50％。那么,上述江西某银行在招聘机构的“性格测试”中,一则完全采信于“机器说啥就是啥”,二则缺乏及时公开和便于核查的“纠错机制”,显然容易招致这会否成为刷掉“非关系户”潜规则的坊间疑虑。

大数据时代,由机器人充当面试官的“性格测试”,或许在某些方面,也可能比人的判断更显精准和周全。然而应当想到,机器人出具的“鉴定”,来源于事先设定的各种算法。换言之,既然有些算法本身还有待不断完善,又怎能体现“万无一失”的公正评判?由此而论,“性格测试”中过于迷信机器,乃至让其拥有“一票否决权”,我看不仅仅是个能否确保公正的问题,似乎隐隐还透出了贪图省事和不愿担当之嫌。

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同理,“性格测试”若尽信机器,也还不如无机器。这一次,江西某银行能在舆情发酵的初始阶段,便迅速从善如流,采取组织专家对考生再进行测试的人性化安排,自然称得上是种诚意满满的补救措施。但稍作反思,媒体介入、舆情推动之下的重新测试,到底还是缺少一种保证将来人人都不会被“误判”“误刷”的制度兜底。一个简单的道理,假如没有小鑫及父母多方打听后,得知是在机器人“性格测试”中被判定其“情绪风险高”,并随之力求讨个说法,事件的反转还会来得这么快吗?

所以,“性格测试”值得尝试,“机器人”当面试官也未尝不可以,但透明公开的“纠错机制”须得做到前头。依我之见,招聘中如果真的不想要某个人,完全可以在面试环节刷下去,没必要刻意弄出这么个让人疑窦丛生的奇葩理由；而且,如果把“性格测试”安排到招聘选才的最先环节,应聘者的“被刷怨气”或许也能大大消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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