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杀熟” 闻道

日前，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对电子商务法(草案)三审稿进行了审议。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不管是购物、饮食，还是出行订机票、旅游、住宿，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使用电商平台、外卖平台、在线旅游平台。因为方便，还省钱。但实际上一些在线旅游平台用起来并不便宜，相反可能花费更多。这似乎早已不再秘密。

前不久，家住北京朝阳区的小林和女友计划小长假之旅，打开某App预定机票和酒店，发现自己账户余额不足，便让女友先预定下来。结果发现，同一时间的同一房间，小林账号价格是208元，而女友账号的价格为198元，从而质疑某App利用大数据手段“杀熟”。因为据小林介绍，“除了和女友手机型号不一样之外，我在此APP上预订酒店的次数要更多一些”。大数据杀熟问题，随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该电商事后进行了否认，但不少网友并不买账。

“大数据杀熟”，指的是同样的商品或服务，老客户看到的价格反而比新客户要贵出许多的现象。自今年3月份开始，“大数据杀熟”这个词语逐渐进入大众的视野，并一度成为网络上的热议话题。很多互联网公司先后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被质疑利用用户的行为、喜好等数据，在同一产品上对不同用户区别定价。众多网友也纷纷表示，自己在互联网进行服务消费的时候都有过被大数据“杀熟”的经历。有媒体对2008名受访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51.3%的受访者遇到过互联网企业利用大数据“杀熟”的情况。电商平台的种种行为，不仅背离了最基本的商业伦理和企业价值，违反了诚信经营的原则，而且剥夺了消费者的知情权、选择权，严重损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已经成为制约电商行业健康发展的毒瘤。

毋庸否认，随着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大数据应用的兴起，算法推荐带来的信息定制化、资讯分众化已经得到较广泛应用。算法推荐满足了人们多元化、个性化的信息需求。通过定制化、智能化的信息传播机制，实现了用户与信息的快速精确匹配，大大降低信息传播和获取的成本，为生活带来便利。但是，算法推荐在带来高效与便捷的同时，也引发了诸如大量低俗劣质信息精准推送、大数据杀熟等诸多乱象。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认为，算法推荐很容易让人形成自动过滤掉“不感兴趣”“不认同”的信息，实现“看我想看，听我想听”，但通过推送传播博人眼球的劣质低俗内容，以获取关注和流量的取悦用户之举，事实上导致了网络空间中劣质内容的“劣币”驱逐了优质内容的“良币”。因此，对电商行业存在的“大数据杀熟”、消费陷阱、霸王条款、恶意搭售等乱象，必须持零容忍态度，要坚决说“不”。

治理算法推荐引发的乱象，依法施治是根本之策。据报道，与此前的二审稿相比，三审稿规定，电子商务经营者根据消费者的兴趣爱好、消费习惯等特征，向其推销商品或者服务，应当同时向该消费者提供不针对其个人特征的选项，尊重和平等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这也就意味着，规范算法，整治网络乱象已上升为法律规范和原则，使其具有法律的刚性，以强化对算法推荐本身的法治监管。这正是正在审议中的电子商务法将电商热点问题纳入监管范围的重要意义所在，可以说打中了电商行业乱象的要害。强化对算法推荐本身的法治监管，无疑将有助于实现技术运用与价值伦理、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良性互动，可望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大数据杀熟”情形发生。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听到的是“大数据爱熟”这样一个提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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