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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动物们

来源:西安晚报 2018-09-01 05:33   https://www.yybnet.net/

◎李季

村里家家都养鸡。

天暖后,想做母亲的母鸡不再下蛋,而是整天端坐在鸡窝里。主妇们于是张罗着在大瓦盆里铺上干草,放上鸡蛋,让母鸡放心地孵小鸡。放进去的鸡蛋,事先要在灯下照,有黑影的才是能孵出小鸡的。

21天后,黄绒绒的小鸡,就开始陆陆续续出了蛋壳。主妇们小心地把它们放进竹笼里,用厚布盖住,用碾碎的小米喂它们。两三天后,就可以放它们下地了;再过几天,母鸡就可以领着它们四处觅食和游玩了。作为母亲的母鸡,非常爱护小鸡,有吃的,会咯咯唤来孩子,让它们吃;遇见公鸡抢食,会“炸”开翅膀和脖子上的毛,叼跑公鸡。但母鸡一开始下蛋,母性就没有了,小鸡跟着它,会被它毫不留情地甩开,和它抢食,会被它狠狠啄一下。小鸡被啄了,还莫名其妙,一副无辜的样子。

有些不幸的小鸡,还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就被母亲扔了,常常跟进了其他的鸡群里,认错妈妈。晚上,主妇们数鸡时,发现多了一只,或是少了一只,并不在意,第二晚再数时,也许就正好了。

鸡慢慢长大了,身上的绒毛渐渐褪去,换上了或红或白或灰的衣裳,公鸡开始长出鸡冠,不久就开始试着阴阳怪气地打鸣。主妇们当然希望母鸡多一点,盐、油等日常用品是靠鸡蛋换回来的。到年底,除了留下作为闹钟或种鸡的公鸡外,其它的公鸡都要杀掉。母鸡,一般可以颐养天年。到老了,不会下蛋了,哪一天家里来了贵客,才会成为饭桌上的压轴菜。

鸭,不是每家都要养的。

很小的时候,一直以为小鸭是鸭妈妈孵化出来的,大了才知道,也是鸡孵化的。可小鸭跟着鸡群,是要受歧视的,鸡妈妈常常会甩了它,喂食时,也不理它。

小鸭们,常常被另外圈养。主妇们在树荫下,围一圈竹篱笆,把它们放进去,再放进去一大盆水,小鸭们吃饱了,就在水里欢快地嬉戏。长很大后,鸭们才能被放开。白天就在池塘里捉小鱼、小虾,天黑了,回来和鸡们住在一起。

冬季,鸭们早上醒来,一跩一跩,走到池塘边一看,满满一池白冰,下不了水里去了,只有蹲在池塘边了。冰一化开,它们马上就扑下了水。到了晚上,它们经常赖在水面上不愿回家,人们只好拾土块往水里扔着,赶它们上岸。

鸭一般是在夜间把蛋下到圈里,第二天,主妇们打扫圈时就扫了出来。有些鸭内分泌失调,要到第二天上午下蛋,这样蛋就下到了池塘边的竹林里或草丛中,有的被有心的主妇找了回去,更多的被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拾回家,成为中午的一碗炖鸭蛋。

我上小学时,每天要从一养狗的人家门口经过。那是条大花狗,四眼,很凶。农村戴眼镜的人很少,但它的主人也戴一副眼镜,也是四眼。

被狗咬过一次后,我一直怕狗。每次从他家门口走过时,都担惊受怕的,期望狗串门去了,不在家。可这条狗忠心耿耿,从不愿离开家。见它在门前卧,我总是盯着它,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它大多是睁眼看看我,然后继续做它的黄粱美梦。

后来,这条狗蹲坐于地,做出端碗吃饭的样子,很像人,他家害怕它成精了,把它打死了。我倒替它惋惜,特立独行的狗啊,谁让你太聪明了。

童年记忆中的牛,是堂弟姥爷家的。这个姥爷姓许,右脚有些跛,“文革”时被打坏的,家那时也散了,那个姥姥改嫁了。许姥爷每年农耕时节,就牵着他家的老水牛来帮叔家犁地,顺便也犁我家的地。

牛闲下来,我和堂弟就骑着它,领它去水渠边吃草。有年夏天,牛吃饱了,走到池塘边,兴奋地冲进水里,我和堂弟怎么也拉不回头,我们来不及从牛背上下来,就这样也跟着洗了个澡。牛很庞大,在水里游泳却很快。它激出的水浪,冲得我俩一晃一晃的。

我喜欢看它的眼睛,又大又清澈,无辜地看着这个世界,默默承受着一切重负。我和堂弟没事就围着它,给它打牛虻。这条牛后来死了,许姥爷把它埋了,还哭了一场。许姥爷很疼爱我们,他死了,我们把他埋了,也哭了一场。

猪的生活不用说,非常幸福。

开春了,卖猪娃的骑着自行车载着两篓猪娃,如期来到村里,给每家每户送来粉嫩的猪宝宝。猪宝宝开始住在屋里,大一点了,才被放进猪圈。不过,有些人家没有猪圈,猪就一直和人住在一起。

猪的主食就是潲水拌糠,或是水煮野菜。小时候,我们就打过猪草。娘事先让我们认清哪些才是猪爱吃的,哪些野菜是有毒的。我们挎着竹篮、拿着小镰刀,走到野外,边玩耍,边割草。

夏天,猪已经长的很大了,吃过午饭,我们把它牵到池塘里,让它在浅水里玩耍。猪们幸福地哼哼着在水中翻滚,滚了一身烂泥,夜里,蚊子就没法咬它们了。

猪常常生病,大人们揪着它的耳朵给它打针,有时,还要给它包耳朵,猪好之后,耳朵就烂掉了,见到它摇着破烂的耳朵,煞有介事地走来走去,我们都要笑。

我家不常喂猪。听娘说,她刚来我们家时,我的奶奶喂过一头老母猪,喂了好几年。一年发大水,村里让水淹了,那头猪没来得及牵走。水退后,回去一看,它正趴在我家的房顶上呼呼大睡。

上初一的时候,家里喂了头白猪,一次放开它,竟把我的复习提纲叼走,吃了,我气得把它一顿好打。

那是我家喂的最后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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