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论文造假应该“杀一儆百”

□秦川

一件并不复杂的造假事件,居然持续两年多才有调查结果,给出的处理方法只是取消韩春雨获得的荣誉称号、终止经费等等,处理手段未免太轻了。个别造假现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涉嫌造假的大事化小,是对科学尊严和学术原则的践踏。

日前,河北科技大学官方网站发布《学校公布韩春雨团队撤稿论文的调查和处理结果》称,未发现韩春雨团队有主观造假情况。有关方面按照规定已取消了韩春雨所获得的荣誉称号,终止了韩春雨团队承担的科研项目并收回了科研经费,收回了韩春雨团队所获校科研绩效奖励。个别社会任职正在按法定程序办理。

持续两年多的韩春雨论文事件终于有了结果,但一句“未发现韩春雨团队有主观造假情况”,激起舆论更激烈的反诘,连由著名学者饶毅创办的新媒体平台“知识分子”也刊文质疑:“未发现韩春雨团队有主观造假情况”,你信吗?并援引专家观点,个别造假现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涉嫌造假的大事化小,是对科学尊严和学术原则的践踏。

造假就是造假,还有主观客观之分?认定韩春雨团队未主观造假,恰恰说明这一认定过于主观,给人一种故意为其开脱之嫌。韩春雨论文事件曝光后,从中外学者的质疑和求证看,韩春雨团队造假是不争事实,无论事实还是性质,无论后果还是影响,都备受诟病,以轻飘飘的未主观造假来打发舆论,当然不能让人服膺。

一件并不复杂的造假事件,居然持续两年多才有调查结果,给出的处理方法只是取消韩春雨获得的荣誉称号、终止经费等等,处理手段未免太轻了,客观上这是鼓励造假,会让当事人认为这是保护性处理。如果说韩春雨团队造假不可原谅,那么,相关部门的这一处理同样不可原谅。

稍加梳理可知,这一处理结果早就埋下了伏笔。众所周知,韩春雨团队发表论文的消息甫一传出,从学校到当地职能部门乐不可支,可用狂欢来形容。可以开心,但未经多个实验室重复韩春雨团队的实验结果就奉上经费,就急不可耐地派发荣誉,这合适吗?且看韩春雨身上的光环:河北科大推荐韩春雨为2016年度“长江学者奖励计划”人选候选人,当选为河北省科协副主席,获评“美丽河北·最美教师”荣誉称号,被推荐为“万人计划”“中青年科技创新领军人才”……

很显然,现在看这些荣誉都是笑话,贻笑大方,相关部门被打脸。但是,应该追问,从校方到职能部门为何急吼吼给韩春雨送上荣誉?一定程度上说,这是给韩春雨送上荣誉,也是自我加冕,背后是强烈的政绩冲动,越是吃相不好就越背弃科学精神,越是主动犒赏越说明相关部门不遵守基本事实,而这不正是韩春雨们造假的“沃土”吗?

也许正因有这样的学校力挺,有相关部门默许,韩春雨后来接受《科技日报》采访时才敢傲慢地说:“我为什么要自证清白,自己有病吗?”如今看,谁有病?有病的难道仅是韩春雨?谁在保护韩春雨?

韩春雨论文事件的处理结果与公众预期大相径庭。这样的处理结果能够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吗?能够呼应良心学者的心声吗?正如“知识分子”所称:如果韩春雨事件就这样草草收场,那些抱着巨大希望、费钱费力重复韩春雨实验的科技界同仁能答应吗?数以百万计的科技人员将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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