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中的狂怒时刻 一瞬间竟不认得了自己

曾经看过一部名叫《冒牌天神》的电影，男主角是好莱坞著名喜剧演员金·凯利，他在片中扮演一个对命运安排充满怨言的家伙，于是有一天，他得以亲自体验一把“无所不能”的上帝身份。但他也无法为所欲为，其中一点我印象最深：哪怕是上帝，也不能干预人的自由意志。

说到自由意志，乃至我们的潜意识与情绪，即使没有外来的力量干涉，我们自己也往往会对其失控。作为旁观者，我们平时看那些社会新闻，常会感叹：人怎么会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做出巨大的伤害？

可是仔细想想你的经历，或你身边朋友的讲述，几个人没有过情绪突然失控的时候？事后回想起那些狂怒的时刻，你又是否对当时的自己感到陌生？

郭冬临说得好：“冲动是魔鬼。”究竟是哪些事，让我们瞬间失去了耐心和理性？在这些疯狂的表面之下，又有着怎样的心态背景呢？

听到发动机一阵轰鸣 我竟已经踩下了油门！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开车脾气大的人都是特别没素质没修养的人，除了鄙视以外，还有点不理解：日常生活里没见着那么猖狂的人啊。

终于，我这个自认为脾气好的小奶狗也领到了驾照，开车上路了。最初连开一个月，我都没觉得自己的性情有什么变化：卡着限速开，后面要超车就减速让行，到了斑马线就让行人先过，有一次遇到小朋友过马路还给我鞠个躬，感觉这世界美得不能更美了。

这一切都更加让我坚信：开车犯路怒症的人都是素质特别差的人。

所以，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那么一天，我险些一脚油门，把我面前的车拱个底朝天！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恰逢我连日上班劳累，家里的活动催得紧，赶上晚高峰，路口前的长龙排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我无数次挂1挡、松离合、抬刹车、踩刹车又踩离合……终于在5个红绿灯周期之后，来到了路口。这是一个五车道的路口，我在左数第二条直行车道等着通过路口。此时，我面前空空如也，绿灯一亮我就可以顺利通过。

但是，突然之间，我右边的一辆红色轿车大概临时决定左转，竟然直接横跨到了我的车前，看样子是要等左转绿灯亮了时，加塞挤进左转道。

这时直行的绿灯亮了，右边车道密密麻麻的车流像是一条没有缝隙的钢铁洪流般涌过，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十秒的绿色时间慢慢逝去，动弹不得。我后面的车观察不到我前方的情况，以为我故意堵路，整条车道的车都在发出怒吼般的鸣笛声……

我的手几乎快按得喇叭塌陷掉，按到自己都心疼喇叭；我的脚，不知不觉从刹车挪到了油门；我的大脑轰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一脚油门冲过去，再退后，再来一脚油门，把他给撞个360度回头，撞他个底朝天！

我狠狠盯住对面那个可恶的家伙，恨不得一拳打破他车窗，直接把碎玻璃拍在他脸上！忽然，发动机一阵轰鸣，我发现自己竟已经踩下了油门！

万幸我之前等红灯时挂了空挡，这一脚油门并没有酿成撞车……这时左转绿灯亮了，红车迅速钻进了左转的车流中，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而我，出了一身冷汗，继续等下一个直行绿灯。

其实，也就多等一个绿灯而已。但如果我当时挂了挡呢？后来反思，为什么一开车就容易急躁？或许是车给了主人控制感，从而进一步增长了人的主导欲，它仿佛一身护甲、一件利器，给了我们释放情绪的本钱。但真正要改正的，还是司机自己啊。（丑嘴唇）

我抓住孩子的脑袋 往门上撞了好几下……

在提笔回忆这段让我后悔内疚至今的事情之前，我想先说一下我对“灵魂出窍”这个概念的两个印象。

第一个印象来自一位已经失联的朋友，他有一次对我说起自己小时候遭遇了一次严重车祸：穿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面包车撞了，差点儿没命。“当时听到车的声音时，车已经到我面前了，我扭头的一刹那，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他说，那应该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吧。

第二个印象来自之前被网友们热议的江歌案。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说陈世峰在供述杀人过程时，提到自己“感觉飘了起来，仿佛在半空中看自己。”

我无从得知这些叙述的真实与否，但确实给我很深的印象。

人在遭遇了极端的刺激时，或许会出现短暂的精神恍惚，好似魂魄被惊吓得跳脱了肉体一般。又或许，人的身体里都住着另外一个潜意识的自己。

我只希望，当年那个狂暴得像个疯子一样的自己，永远不会再出现。

那件事的起因真的很小：3岁半的女儿，因为调皮，把我心爱的复古迷你小音箱扔到了水里，目测是报废了。几百元的价格，不算太贵，但那一刻，我突然就爆发了。

事后回想，这是有前因后果的——当时我和老公关系不太好，两人原本就在冷战。那天他说有应酬，但是讲定了晚上8点半、“最晚9点前”就回家一起带孩子，给她洗澡换衣讲故事。

我原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晚饭后打起精神用最快速度洗碗收拾，期间还要不断应付孩子一次次的“骚扰”。9点半，我收拾好满屋的凌乱，心里的怒火和凉意同时涌上来。没人回来，我也不想再打电话去催，怕自己会在电话里咆哮。

我把女儿放进澡盆，却因为心烦意乱没有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什么，当我听到“当”的一声，看到那个金色的复活节蛋造型的小音箱沉在水底时，我的脑袋“嗡”地响了。

接下来的那十几秒钟，我感到自己似乎不是自己了，而是从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那个发了疯的母亲，把自己心爱的小姑娘，从澡盆里一把拎出来放在浴室地砖上，歇斯底里地给了她两记耳光！

在她的嚎啕大哭中，我还听见那个自己尖叫道：“不许哭！不许哭！我让你哭！”然后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我按住女儿的肩膀，把她的小脑袋往身后的浴室门上“哐、哐、哐”地撞了好几下……

这个可怕的举动也让我瞬间清醒过来，那一刻我的眼前直冒金星，眼泪几乎是从眼眶里喷射出来，我语无伦次、吓得浑身发抖，手哆哆嗦嗦去摸她后脑勺，觉得潮乎乎的，马上抽泣起来。我透过泪眼看了下自己的手掌，是水，是刚才接洗澡水时打湿了她的头发。

女儿已经吓得只会抽噎，而我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她脚下，搂着她大哭……我不记得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了多少遍“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再也不会这样了。”

这时老公回来了，看到眼前这个场面，也吓呆了。我什么也没有解释，我觉得根本无法说清楚。所幸这事没有给女儿留下阴影，第二天起床后，她依然笑嘻嘻地亲我，高高兴兴吃了早饭，喝了满满一碗我特意给她做的巧克力牛奶。

写到这里时，我依然能感到那种心痛得揪成一团的感觉，以及深深的后怕和后悔。我由衷希望女儿不要记得什么。

到现在，这一幕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幸好，她什么都不记得。而我也再没有那样失去过控制。我当时就下定决心：哪怕天大的事，都要保持基本的理智。（女巫Winnie）

我挥舞着空酒瓶高喊 “我要杀了你们！”

2016年8月的一个晚上，大约10点半吧，我在巴黎小运河旁边结束了夜跑，一边听歌一边慢慢散步走到河边广场。突然，我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话。

我回头，两个年轻穿白色运动服的男人一脸猥琐笑容，因为带着耳机听歌，我听不太清楚，也没有理会。但他们一直在对我说话，我回头给了他们一个凌厉的白眼。可他们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跟着我，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开始感到烦躁，摘掉了耳机，听到他们在说，“喂，要不要和我们喝一杯啊？”

那语气当然不是友好的邀约，太明显了。我站定，严肃地伸手指着他们说：“听清楚，离我远点！”没想到，其中一人居然伸手过来在我屁股上抓了一把，然后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想要把我制服在地。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把他推出去，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他们两个人冲过来，抬脚对着我肚子狠狠踢了一脚，我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他们继续骂骂咧咧指着我，我一瞬间热血上涌，一骨碌翻身跳起，用全身力气大吼道：“我要杀了你们！”

然后我看到了旁边的垃圾桶。这时，周围的路人已经被惊动，几个人冲过来大声斥责那两个男人。而我则像疯了一样在垃圾桶里狂翻，手上全是脏兮兮的垃圾，然后真的找到了我要的武器：一个玻璃的伏特加酒瓶子！

从我冲向垃圾桶到翻出酒瓶子，大概也就过去10秒钟不到，那两个人还站在那里，我转身高举着瓶子朝着他们冲来，同时继续高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们两个被我的疯狂气势吓到了，开始逃跑，而我一路“追杀”，脑子里全是如何活剐他们的情景……最后我追得到他们俩一个人跌倒在地，颤抖地往前爬；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自行车，跳上自行车迅速骑走了，转身看到另一个跌倒的人也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然而那时候的我自己，浑身也抖成了筛糠……

两个女生追上了我，小心翼翼靠近我，看到我已经颤抖地放下了酒瓶，才轻声安抚我说：不要这样，你也会受伤的。

回去的路上其实我很害怕，害怕那两个男人回来报复，因为当时我住在一个小巷子里。直到我遇见一位邻居，他送我回了家。回到家，我哭了好久。

但是大概因为那次事件我处于受害者的地位，并没有反省自己过激的反应。真的，如果那两个人是亡命之徒呢？一个玻璃瓶子怎么可能保护我？可是我没有去深入反省自己。

所以才有了第二次真正的教训。

那天是在一家超市门口，我买了沙拉和咖啡出门，被一个高大肥胖、走路带风的妇女重重撞到，我生气地说了句：“注意点儿好不好？”她回身就是两句骂人的话，我立刻转身走到她面前问：“你骂谁！？”她二话不说就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又像那天晚上一样，严厉地指着她的脸，说“你放尊重点！别动手！”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直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我感到嘴角有血，于是再次失去了理性……

我扔下手里的食物，扑向她大吼：“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旁边至少两双有力的手，狠狠拉开了我，将我按在地上——是超市的保安。

听到纷纷的指责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不都是指责我一人的，但我还是猛然意识到：我不该那样伸手指人，不该用暴力的威胁让我变成了同样有过错的人。

后来他们放开了我，让我马上离开超市，我浑身发冷，不停颤抖，心里反复念着：再也不要这样了，一定要冷静，不能以暴制暴，再这样不知警醒，谁知道下一次我会遇上什么事？ （夏尔）

我气得嚎啕痛哭

当场摔碎啤酒瓶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想起来依然怒意难平的事。

有一次，我在学校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帮同学买了一瓶啤酒，接着，我又到旁边一家私人营业的生活用品超市去买另外的东西。结账时，我打开帆布包拿钱，收钱的大妈看到我之前放进包里的啤酒，指着说：“那个，拿出来啊。”我被她说得一愣，赶紧解释说：“阿姨，这个是我在隔壁24小时便利店买的，不是在你们这里买的。”

这个大妈根本不相信我，她瘪了瘪嘴，阴阳怪气地说：“那我怎么搞得清楚你到底在哪家买的？”我一下子着急了，身后那么多排队的同学，她的意思不就是暗指我偷东西了吗？这个事情必须要澄清！

但我还是年轻大意，在24小时便利店没有要那张收银小票，拿不出证据就说不清，我只好耐着性子说：“你们大家看我这样子，像不像是贪小便宜偷东西的人？你把你们监控录像调出来看就是。”

还是大妈厉害，她说：“那好啊，你把这个啤酒拿出来给我扫码，我扫上了就是我们这里的。”我哪里晓得这个陷阱，说：“你扫就扫吧，反正不是这里的你怎么可能扫得上。”

当然，她一扫就扫上了，大妈摊开手，幸灾乐祸地说：“给钱！”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被诬陷，还被欺负，当场情绪失控，大喊道：“你们就是欺负我是学生不懂！这啤酒根本不是这里的！把监控录像打开让大家看看我偷没偷你们东西！你们凭什么这样诬陷我！”

当众被错怪成一个小偷，可想而知那种羞愤，我的眼泪滚滚而下，一边哭一边喊，大妈不依不饶，说：“你哪里来的小混混！？你自己同意了的，我扫上码你就该给钱！还好意思在这里撒泼！？我找你们辅导员管管你！”

我开始嚎啕大哭：“凭什么给钱！？找就找啊！你们必须还我清白！我要报警！”狂怒之下，我拿起这瓶啤酒，“咣当”一声狠狠摔到了地上！碎玻璃伴着泡沫溅了一地……

在场看戏的人们都被我吓得鸦雀无声，大妈一看收不到场，就拿起了电话拨打110，嘴里还在念着：“哪来的小混混，偷了东西还撒野！就该把你好好教训一顿！”

这时旁边一个收银阿姨终于劝阻说：“先不要报警，把经理叫过来，我们看看监控再说。”已经崩溃的我，则一直在那里伤伤心心地抽泣。

监控录像总算还了我清白，然而那个收银大妈不仅不道歉，还在那个小监控室轻描淡写地说：没偷就没偷嘛，你那么激动干啥？在我的愤怒坚持下，她才冷冷地说了声对不起。

从那以后，我只要在其他店买了东西再去另一个店，都会先给收银员说清，这个东西是我在哪里买的，然后才敢进店。每次回想起因为这件事气得砸酒瓶，我都感觉到汗毛耸立和后怕，幸好没有造成什么误伤……（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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