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时的鲁道文
下午2点,73岁的鲁道文独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呆滞的双眼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白色杯子,杯子里装着早已冰凉的麦片。他努力地想用勺子将杯子里的麦片送到嘴边,可双手丝毫不听指挥,患有尿毒症、心脏病等多种疾病的他只能无助地等着妻子王俊人到医院照顾他……
相差19岁 两个苦命人走到了一起
终于在下午2点半,54岁的王俊人匆匆地从亲戚家赶回了医院。鲁道文看到妻子的归来,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开心,呆滞的眼睛闪现了一丝光采。
王俊人看到丈夫鲁道文期望的眼神,不由得自责起来:“我回来晚了,你饿了吧?!”因为鲁道文头天治疗时候出的血将衣物弄脏了,她只好去离医院较近的亲戚家给鲁道文借了一件干净衣服。哪知这一离开,让一向依赖她的丈夫迟迟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午饭。
王俊人顾不上给鲁道文换干净衣服,连忙往早已冰冷的麦片里加开水,搅拌均匀后,一口一口地喂给鲁道文吃。喂完鲁道文后,她又将干净衣服给他换上,这才到中心医院住院部外的小吃店里喝了碗稀饭、啃了个馒头。
在医院照顾生病母亲的黄女士叨唠开了:鲁道文是医院里的老病号了,夫妻俩没有子女,她只看到王俊人一个人无微不至地照顾鲁道文。为了省钱,他们早上只喝碗稀饭吃个馒头,中午两人仅吃一份10元钱的盒饭。盒饭如果没吃完,就用带来的小锅加热便是晚饭了。
19岁的年龄差距,让这对夫妻在外人眼中或许有些不可思议。大家认为王俊人是一个傻女人,选择一个年龄又大又多病的老头,但对王俊人而言,鲁道文是跟她一样的苦命人,是她的“英雄”和爱人。“早些年,与前夫生了一个傻女儿,5岁时走丢了,不久后前夫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因病去世了。后来,我独自一人在南城达三中(现达川中学)附近一边做着烙饼的小生意,一边寻找失踪的女儿。”王俊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直到2010年,她经熟人介绍认识了同样苦命的鲁道文。鲁道文对因病去世的前妻一往情深和当兵时为祖国无怨无悔地付出深深地感动了她,让她漂泊孤独的心找到了归宿。
就这样,两个苦命又善良的人走到了一起。
结婚8年
王俊人夫妇像小夫妻般恩爱
结婚8年了,但鲁道文和王俊人仍像年轻小夫妻一样恩爱。记者让鲁道文和王俊人各用一个词语形容对方,鲁道文因长期治疗变得肿胀的脸露出一丝微笑,费力地从嘴里冒出“善良”两个字,王俊人满是皱纹的黝黑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少女般的笑容。王俊人则用“英雄”两个字来形容鲁道文,因为她从小就敬佩战士。鲁道文1963年入伍从军,在部队期间获得过2次“五好战士”,还担任过班长一职。
说起当兵,一直精神状态欠佳的鲁道文突然来了精神,努力地将头往记者这边伸,开始讲述自己的从军生涯。病魔把这个曾经英气逼人的战士折磨得早已口齿不清,记者尖起耳朵听也没能听清鲁道文的话,旁边的王俊人看记者满脸疑惑,当起了鲁道文的“翻译”。
“那个时候,当兵很苦,但每天都充满激情,随时枪不离身,晚上睡觉不脱衣,装备背在身上,以便随时进入战斗状态。遗憾地是,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下,我生了重病,当了8年兵就退伍了,但我从来不后悔曾经是一名军人。”王俊人“翻译”道。
王俊人很喜欢听鲁道文讲他当兵时的故事,所以在结婚时她就知道鲁道文患有很多病,行动不便,在大树镇上只有一间烂房子,但她仍然选择嫁给他和照顾他。为了方便给鲁道文看病,王俊人夫妇在达城市内租了一间房子,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一起买菜做饭、散步锻炼身体以及去医院看病,每年还会在清明节和春节期间给鲁道文去世的前妻扫墓。
2017年,鲁道文被查出患有尿毒症。面临高额的治疗费,王俊人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丈夫,不抛弃不放弃。
想让丈夫
陪着走完下半生
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神经内科一病区的病房里,身高只有153厘米、体重仅90斤的王俊人用力扶起身高170厘米、体重136斤的丈夫鲁道文,试图让他站起来锻炼,尝试了多次后才成功站起来。凉凉的10月,王俊人的额头上已冒出好几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她左手支撑着鲁道文半瘫的身体,右手帮助他挪动僵硬的腿。
王俊人只有一个愿望,只想让丈夫鲁道文继续活下去,陪她走完下半生。鲁道文每周因尿毒症要透析3次,还要进行心脏病、高血压等其他治疗,每个月医疗费高达1万元左右,丈夫每月3000元左右的退休工资无疑是杯水车薪。
“因给丈夫鲁道文治病能借到的钱都借完了,目前已经欠了9万元的外债。”日前,到本报市民热线办公室求助的王俊人一脸愁容,她希望社会爱心人士和爱心企业能帮帮他们渡过难关。爱心热线:2382258。
□本报记者 黄先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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