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给春的媚眼

江苏路社区侯修圃

观象山南麓的迎春花刚刚稀疏、绿叶渐多于黄花,北麓小山埠上就吹开一大片望春的眼睛,这,便是连翘。真是巧夺天工。小山埠南面一栋平房顶上一个白色圆球像美女的头脸,房后一棵唯一的翠柳柳丝飘荡在山埠的腰际,腰际以下就是一片扇形黄澄澄的连翘,层层叠叠,波澜起伏,从高埠泻下来,丝丝连连,扯不断的蔓延,一朵朵娇蕊,似是抛给春的眉眼。我每天在高埠北面平台上晨练,已经熟视无睹了。不经意间,打眼向南一看,小高埠恰似一位窈窕少女,头戴白色绒帽,柳丝像披肩发,绕山坡的连翘就像歌唱家殷秀梅的演出裙子,黄色碎花,飘动而抛闪亮光,不知吸引多少俊男靓女的眼睛。

认识这片连翘有年头了。记得上个世纪90年代末,在山上晨练,山友韩大夫80多岁了,知道他见多识广。那时我并不认识连翘,就问他:“韩大夫,这一簇簇、一丛丛开的什么花?”他说,叫金钟花。我问他为什么叫金钟花?他说:“你看这花四个花瓣,有的擎着,有的斜着,像不像庙堂里金色的钟啊!”我信了。

2001年2月16日,我写了一首散文诗《金钟花》,其中有一段这样写的:花朵像一个小喇叭,蒂把长出四个小花瓣组成一朵花,样子恰如一座小钟,几根黄线似的花蕊微微颤动着叫人爱怜。也有人说花像风铃,可又没有风铃的喧闹；说你像钟,那钟还要和尚去撞击,才会唱出悠扬的歌声。但你无须别人呵护,自觉地展示你的身姿,你苗条的身材,婆娑的舞姿,挥动纤细的手臂向晨练的人们问一声:“早安!”

后来,我一直认为是“金钟花”。2005年10月,韩大夫92岁辞世了,也算高寿了。有一年,作家柳已青写了一篇文章,说江苏路与龙山路拐角的山坡上,有一片连翘。至此,我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和观象山上一样的花吗?韩大夫虽是西医大夫,不可能不懂连翘吧?韩大夫真把玩笑开大了,我被他骗(也许是玩笑)了十几年。

其实,埋怨也无济于事。20多年过去了,每天与连翘对视,发现她的性格是内向的,不事张扬,却很顽强。她没有牡丹的华贵,也没有海棠的娇艳,更没有杜鹃的火辣。穿着朴素,小黄花平淡无奇,不浓烈,只有淡淡的幽香；她不嫌土地贫瘠,山沟、墙角、土岭都可成为安身之地；不计名,不图利,耐得住寂寞,守住自己的一片天空。没有文人墨客去赞美她,却从不妒忌,也不自卑,生生息息,由稀稀拉拉的几株连翘,连成一坡高高低低密不透风连翘的天地。

寒冷的冬天,西北风像针刺,她像柔弱的女子紧缩身体,细细的线条,杂乱无章的拥抱在一起,纠缠在一起,远看就是鸟巢,风吹不倒,雪压不夸。正如小品演员潘长江说的“凡是矮小的,都是浓缩的”。积蓄力量,蓄势待发。她紧随迎春向春天敬礼!

今年初春,我拍了一组观象山连翘的照片发在朋友圈,文友赵青跟帖:千步连翘不染尘,降香懒画峨眉春。虔心只把灵仙祝,医回游荡远志人。这里显然提到连翘的药用价值。据中医专家介绍:连翘,又名黄花条、连壳、青翘、黄奇丹、落翘等,果实可入药。具有清热解毒、消痈散结、疏散风热之功效。治疗感冒的银翘解毒丸就是用连翘和金银花秘制而成的。天呐!吃了一辈子的银翘解毒丸竟然就是与其朝夕相处的连翘的功劳。

我忽然想起河南一位农民女作家,靠采集连翘补贴家用。人世间的事,往往这样,不起眼的东西,未必不伟大。就像卑微的连翘,不仅可观赏,而且医治了多少人的疾病,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包括那位在文学路上慢慢跋涉的农民女作家。

[老城印象]

新闻推荐

规范道路运输市场秩序 市交通运输管理处打出组合拳

（记者李秋玥）近段时间，为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出行安全，规范道路运输市场秩序，促进道路运输行业健康发展。市交通运输管理处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