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个马蹄表三十多年了,虽然现在不用它当闹钟了,但我一直保留着它,它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我上学的时候,因为家里穷买不起看时间的表,上学不是早到,就是晚去。早到了没有什么可说的,晚去了就要站在教室门口罚站。幸亏我学习好,每次迟到没有受老师过多的惩罚,只是在教室门口站一节课。一次我又迟到了,校长看见我在教室外站着,就过来说:“让你家长买个马蹄表就迟不了到了。 ”我心想: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有钱买马蹄表。
早年和母亲相依为命
我父亲1974年就去世了,我与母亲相依为命,那时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能养活我,供我上学就很不容易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是工分制,五十多岁的母亲蹒跚着一双小脚,每天要起早贪黑地在村里的大街小巷拾粪挣工分,每天把拾到的粪存在我家的茅坑里,积存多了,生产队里就派人来收,十斤或二十斤一分,一叉子或一筐子的过磅最后合个总数给工分。队里为了照顾我们孤儿寡母,我上学一天也给我一分。即使这样每年春秋二季分到的粮食也不够我们娘俩吃的,母亲就利用晚上的时间编独龙或织草包,卖了钱再买些粮食补充生活。每天晚上母亲临睡前都要计算一下家里的粮食还能吃多长时间。
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拾粪,晚上编织到半夜,挣的工分和搞副业挣的钱勉强够我们娘俩儿糊口,哪有多余的钱买马蹄表、收音机这些奢侈品。同一个院的叔叔家不但有马蹄表,还有一台小收音机,他们一家人早晚吃饭或晚上编织就听歌、听故事、听天气预报等。我很羡慕,可是我与母亲的生活艰难又凄凉,我们能吃上饭,母亲还能继续供我上学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我对其他没有任何奢求。
半夜起早的经历
有一次夜里我睡醒一觉,看到窗外很明亮,以为是天亮了,急忙起床,穿好衣服,背上书包就走。当我打开屋门时愣住了,原来是明亮的月亮把院子照亮。我不知道是几点,也不敢回到上床上再睡觉,就把我娘叫起来,让她帮我看看大约几点。我娘站在院子里,对着月亮看了半天,她也说不出几点来,只是约莫着说:“天差不多也快亮了。 ”其实也就是凌晨二三点钟,我宁愿早走,也不能晚去,我娘也说天差不多快亮了,我还是去学校吧。可是我一出大门就有点害怕,整个村庄明亮又寂静,亮得令人心虚,静得让人害怕。我站在自家门口面对着整个又亮又静的世界,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往学校走去。当我提心吊胆地走在又空、又静、又亮的村庄夜间的小路上时,突然窜出一只猫还是什么动物的,把我吓了个半死。我从小又是听着大人说鬼怪的故事长大的,老人都说鬼怪都是夜间出来作怪,平时天一黑我就不敢出门,农村又没有路灯,没有月亮的时候整个村落漆黑一片,没有鬼怪也很吓人。
那天夜间我不顾一切地连奔带跑地跑到学校,学校的大门紧闭,我是一个十四五岁的胆小内向又懦弱的小姑娘,从没有做过爬树翻墙的事。为了逃到安全地带,我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翻进校园,虽然膝盖、胳膊等到处都磕伤,也顾不得疼痛,急忙奔向教室。教室的门也锁着,好在我们的教室是平房,窗户离地面不算高,努努力我也能爬上去。我缩紧身体,缩缩骨又从窄小的窗户上爬进去,教室里虽然漆黑,但在我心里教室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一个人坐在黑乎乎的教室里,借着窗外月亮的光,看了很长时间的书,同学们才陆续到学校。
第一个月工资圆梦
因为以上经历,我1986年上班,第一个月的工资就买了这个马蹄表。所以我对这个马蹄表一直很珍惜,一直留着它。后来国民的生活越来越好,物质也越来越丰富,电子表、手表等换了很多,唯独这个马蹄表我一直留着。女儿在外省上大学的时候,还把马蹄表带到学校,摆在书桌上向同学们展示,同时也用它当闹钟。每天早上马蹄表刺耳的声音,把宿舍的六个女生同时叫醒,一起快快乐乐地去上课。
讲述人:赵洪梅 记录:王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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