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 □妮子

一

我很幸运，在我的原生家庭，我遇到了两个最好的女人——我亲爱的妈妈和姐姐。

因为有她们的包容、疼爱和欣赏，我可以任性地做自己。

如今我每次回家，我们仨基本上都在一起。常常三人一起出门逛街，不认识的人会问我和妈妈，你们一定是母女俩，看着很像。那么旁边那位呢？人家就会停顿，犹豫，不知怎么回答。姐姐只好自嘲：是媳妇，是媳妇啦！

为这事我们都会笑得不行。

谁知道新近却又转了向，也是三人一起出行，路人问我和姐姐，你俩一定是姐妹，看着挺像。那旁边那位呢？同样是停顿，犹豫……妈妈开玩笑：是大姐！对方的回答令人喷饭：可能你像爸爸，她们俩像妈妈。

总之我们仨一起，我总是最得宠的那个，不是像妈妈就是像姐姐，她们两个看上去倒不怎么像。

但是她们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特别善良特别富有牺牲精神，更能够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妈妈常说，她有两个宝贝：大宝贝特别贴心、暖心，操持家务井井有条，生活中的人情世故，事无巨细都可以与她分享。

小宝贝特别有思想有个性。比起务实的姐姐，小宝贝从国家大事，到文学艺术、体育娱乐，不但喜欢，还能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

二

但其实我和姐姐最佩服的是妈妈。妈妈一生经历坎坷，一辈子辛苦操劳，如今78岁了，她仍然乐观坚强，热爱生活，与时俱进，常让我们自愧不如，望尘莫及。

妈妈的日常，就是把屋子打理得整整齐齐，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走路的地板都纤尘不染。

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井然有序，不允许有一丝丝错乱。

让子女们回到家里，住得舒舒服服而不用费一点心。等我们离开，她又把大家用过的被褥拿来洗净，晒干，收拾好，等着我们下次回来。

除此之外，她还关心时事，爱好体育，像斯诺克和冰球网球这些相对小众的体育项目，她都喜欢，并且看得懂。而文艺也是她的心头所好，每天晚上追剧，少男少女的爱情戏码在我们看来狗血无趣，她却乐此不疲，十分投入。我们就开玩笑说，老妈的胸腔里，住着一颗少女心！

难得的是，她还不会像别的老太太那样，总是搂着钱舍不得放。

比如说家族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需要出份子或是外出旅游请客吃饭，她都要抢占头一份。对自己的宝贝儿女更是没得说啦，常常是，你们买单我出钱！

因为她深信，活着的时候给钱给子女，那才叫给。

三

那么我亲爱的姐姐呢？身为家中长女，姐姐是爸爸妈妈眼里最懂事的那个孩子，是弟弟妹妹们最暖心的那个大姐。按性格色彩分析，姐姐一定是绿色性格的那种人，特别安静，特别随性，也特别的乐天知命。她可以一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每天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

从小到大，我所有对姐姐的记忆都是温馨有爱的，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不愉快。

我一直都记得：

我小的时候挨小伙伴欺负，是姐姐帮我出头，轻言细语就让对方羞愧难当。

我中学时穿的最漂亮的一双靴子，是姐姐给我的，我好喜欢。

姐姐工作以后买回家的一大包蚕豆，香香脆脆的，让馋嘴的我们终于能尽兴地吃个够。

她还会从外面买布回来，让妈妈给我们做衣服穿。

退休前的姐姐是铁路职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偏僻的小站工作，但不管多偏多远的小站，我都去过她那里。那些稀疏平常的饭菜，由她做来，我都觉得非常好吃。

如今爸爸妈妈年事已高，由姐姐全程照顾饮食起居。我们每次回家，很自然的就聚在她这里，一家子人出出进进，吃吃喝喝。姐姐总是厨房里最忙碌的那个人。

为大家做这些，她并不觉得吃亏了，受累了，而是心甘情愿乐呵呵地做，所以她才拢得住大家的心。

同样是慈爱和善良，如果说妈妈更多是历练之后的境界，那么姐姐的善则是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不阿谀奉承、不趋炎附势。她对人的那种好，没有任何一点的刻意和修饰。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如临甘雨。

我觉得这是像钻石一样宝贵的品质，尤其值得珍视。

四

好惭愧，对比之下，我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优点。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仨在一起相处融洽，相谈甚欢，彼此滋养。

前阵子听复旦陈果的课，其中有篇是《寻找生命的树洞》，让我印象特别深刻。陈果在里面说：“真正的知己好友是少有私心的，我过得好，我也希望你过得好，我过得不好，也希望你过得好……总之不管我过得好与不好，我都无条件地希望你过得好，尽我所能帮你过得好。”听到这里，我感动得想哭，生活中真有这样的知己好友吗？很遗憾，我至今也没有遇到。

哎哟不对，其实这样的知己好友一直伴随在我身边，而且不止一个，她们就是我最亲爱的妈妈和姐姐。

所以不管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曾经怎样的遇人不淑，内心依然充满感激，感激世界上有妈妈和姐姐的陪伴，感激我们仨能一直这样开心快乐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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