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大实话
刘玉英
母亲心地善良，但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时让人不舒服，以前我常常为此心存埋怨。随着年岁渐长，我越来越喜欢母亲的大实话。
一
那天说起表妹离职创业。
我羡慕，“也想出来干点啥，自己当老板……”
“你能干啥呢？”母亲认真瞅瞅我。
我仰仰头，“您的女儿很能干啊！”
“你胆子小。”
我点头。
“脾气倔。”
我无语。
“学历也不高。”
……
一连几发“炮弹”击中我的软肋。本来自信满满的我，好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
“好啦，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我收回蠢蠢欲动的心。
二
以前，总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不开车？”
我耐心解释，十多年前，开车撞了一回，吓着了……
“剐蹭很正常啊”“慢点开”“后面贴个‘女新手’标识”，他们屡屡劝说，我不为所动。
母亲怎么想的？那天她开玩笑似的说：“如果两口子吵架，你自己会开车，一溜烟儿就开走了，多潇洒。如果不会开车，还得打车，有时打不着车，哎呀，多狼狈……”
我惊讶不已，又在心里默默加一句，“还赶上大雨滂沱……”
就这么，我又开车了。
三
“下午栽苗。”母亲提议。
“明天吧？”我说。
“你就是懒。”
“好吧，听您的。”
晚上，小雨淅淅沥沥下……
我满心欢喜，心底霎时开出花来，茄子花、柿子花、辣椒花……
母亲瞅瞅我，“知道了吧？这场雨没白下。”
四
年轻时和母亲没话说，从何时起，母女俩话多起来了？
母亲生病之后？
家里种了一块园子？
小桃进入青春期？
有时，母亲打来电话，“我这里降温了，你那儿怎么样？”
有时，母亲说：“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我要睡觉了。”
这样的时刻，于我而言，是真正的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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