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唯有静心 □王清铭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新年还未到,古人就感觉春天到来的信息,今人却在春节将近时体会“焦虑症”的煎熬,怕来人问成绩问工资问职场、催婚姻催生子催二孩……于是朋友圈就有这些刷屏语句:“知否,知否,奈何是单身狗”“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洛阳亲友如相问,二胎子女在肚腹”“我有电动车,足以慰风尘”“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春节胖三斤”……无奈与自嘲齐飞,心累共心酸一色。

我突发奇想:古人也有“春节焦虑症”吗?答案是肯定的。年对背井离乡的人来说是清冽的思乡酒,是额上的愁纹,是心中的块垒,是相吊的形影。白居易48岁时感慨羁旅之愁:“岁暮纷多思,天涯渺未归。”52岁时喟叹仕途坎坷:“家山泉石寻常忆,世路风波子细谙。”59岁时悲吟年老多病:“病眼少眠非守岁,老心多感又临春。”但白居易的焦虑是诗意的,审美的,即使辗转反侧,也不会转为患得患失焦头烂额的焦虑症候。

苏轼也有春节焦虑,“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但26岁的他是积极向上的,“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他只争朝夕,不负韶华,不让满腔抱负随岁月消磨。陆游除夕夜碰到天降大雪,他的心是闲适的,“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喝点小酒,写点春联,冷天心却是暖的。清代诗人赵翼85岁时,依旧昂扬向上:“老夫冒冷披衣起,要听雄鸡第一声。”

人有病,天知否?现代人的“春节焦虑症”是一种心病,还是需要用心来医治。一到春节,各种媒体就出来贩卖焦虑,各类白领也紧跟着自嘲自黑,仿佛不焦虑一下,就落后于潮流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种“扰”其实是急功近利、矫揉造作和自作自受等。

不可否认,“春节焦虑症”发作有外部原因,如职场的“亚历山大”,父母的关心,善良的邻家大妈的问候,“别人家的孩子”的比照……但焦虑的主因还是在自身。本来可以在假期暂时放松的,却为何还是急管繁弦?离开快节奏的都市,为何不享受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意?别人的“问”和“催”,大可一笑了之,为何当作束缚自己的紧箍咒?我们都是为自己而生活的,为何一定要跟别人攀比而黯然神伤?

爱因斯坦有句名言:“如果给我1小时解答一道决定我生死的问题,我会花55分钟弄清楚这道题到底在问什么。一旦清楚它到底在问什么,剩下的5分钟足够回答这个问题。”春节焦虑症的根源是“新五子登科”:票子、位子、房子、车子、妻子(妻和子)。你的能力支撑不了你的雄心,才华支撑不了志向,你努力不够,而欲望又太多,或者你驰于空想,而骛于虚声,再加上你操之过急,做什么都想立竿见影,焦虑成疾是必然的。

心病得服用心药。比如降低自己的欲望,不要给自己贴过高的标签,脚踏实地,在春天里努力种下一棵树,等着自己枝繁叶茂,而不是急着立flag……如果能这样,你会发现,父母的催别人的问都是和煦的春风,可用以催开你事业和爱情的花朵。

何以解忧,唯有静心。过好自己的春节,让别人焦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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